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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珩替她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放水,拿衣服,然后趁他进了浴室洗澡,他更是下楼亲自做了点粥,然后端上了楼。
等她洗澡完出来,粥已经没那么烫了,便招呼她过来喝点温热的粥暖暖胃,然后自己在她喝粥的时候,就拿着吹风机替她吹干了头发。
把她一切全都弄妥帖了,霍珩才发觉自己这一晚上忙碌的也有些饿了。
刚看她吃得那么香,更是有点饿。
向来对待自己随便的他索性便将聂然剩下的给吃完了。
随后进了浴室匆匆洗了个澡。
等他洗漱完毕回到床上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说是让聂然早点睡,可事实上两个人的生物钟在部队里多少都练出来了,哪里能睡得着。
到了床上,霍珩见她没有丝毫的睡意,便搂着她继续问起了刚才的事情,“你说刚才回来的时候陈叔一直在楼下?”
聂然轻点了下头,“嗯,应该是在等那名手下的汇报吧。不过,我想他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说到后面声音里不自觉地透出了丝丝的坏笑。
聂然的笑感染了霍珩,他嘴角含笑地道:“那你就不怕陈叔等不到那个人,来找你麻烦吗?”
她一副理直气壮地道:“找我什么麻烦,那个人说是你的手下,只要你的人没少,他陈叔凭什么来找我麻烦。”
“那他要是直接说那人是他派出去帮你的,只不过借的是我的名义,你怎么办?”霍珩又问。
聂然无谓地道:“如果他这样说,就更简单了。我就说我从未在你这里见过那个男人,怀疑他动机不良,所以一并丢下去了。反正本来就是他骗我先,造成这种误会那也不能怪我啊。”
她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无辜的纯良模样,惹得霍珩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你个小机灵。”
他轻刮了一下她鼻头,然后揽着她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严老大这件事结束了,后面也该回归正常了。”
他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聂然埋在他胸前,嗯了一声,“那你那边洽谈好的货,什么时候到?”
“还有段时间。不过这批货到了的话也不走码头了。”
霍珩的说完,聂然不由得抬头,疑惑地问:“为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她,回答道:“前两天海岛那边发来消息,说建筑框架已经差不多提前搭建好了,现在就剩下内部的工作,等到他们那边都弄好的话,我想这批货也差不多到了,所以直接转到那边去就可以了。”
“提前搭建好了?当初不是说要到下半年才能完成的吗?”
这个消息的确是让聂然小小吃惊了一下。
军火库不是住宅房,只是一个存储军火的库房而已,外部一旦搭建好的话,内部的工作就会非常快。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的算话,不出三个月就可以结束了。
“我既送钱又送东西的,他们自然卖力了。”
聂然想想也对,这次傅老大自认为占了便宜,卖力做事也不是不可能,随后她便问道:“如果直接转去那里的话,你也要过去盯着的吧?”
“不用,傅老大会替我盯着的。”
“傅老大?你还真信他啊。”
聂然对于这些海盗可没什么好感,要把这些事完全托福的话,那聂然只能认为霍珩心太大。
这些海盗向来不讲江湖道义,翻起脸来比翻书都快,一个弄不好说不定那些东西私吞了都不是没可能的。
但被认为心很大的霍珩对此很是淡定,“为什么不信?他现在要依附着我活下去,就必须要将我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更何况我的好手下还为他另外打下了一片江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话中分明是在说那次聂然把高老大的船给抢下来的事情。
聂然淡定回答:“那是你打的,我最多就是小小的练手而已。”
“练手?你知不知道你那小小的练手解决了多少人。”提及到这件事,霍珩就有种自豪感,“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悟性这么高的人。”
被夸赞的聂然神色平静地靠在他怀中,“那是因为你一直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又不在那里,怎么可能会见到。”
霍珩笑了笑。
是吗?
好像不是吧,他记得自己曾经也教过别人这个方法,但没有一个人像她那么聪明,只是说几句话,小小点拨一下,就能立刻上手,而且还做得那么的好。
黑暗中,卧室内静默了片刻。
随后霍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低沉而又落寞,“有时候我会想,你在我这里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
聂然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同伴们每天都在那里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而你却在这里因为陪着我而荒废了你的训练。”
卧底是一件极其漫长耗时的任务。
它不像两军交战,打完就结束。
它需要的是无声的渗透,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规划以及等待才能完成。
而等待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
他蛰伏了将近十年才走到今天,那聂然呢?
她要陪着自己耗多久?
她的军途才刚刚开始。
等到将来她的战友们都已经离开了预备部队,进入了各个重要的部队之中发光发热时,她再看自己,还留在霍氏做一个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小保镖。
她会不会难过?
“我记得你今年年底就要测一次综合评定了吧?你知不知道那个很重要,是检验你未来的去向的一次重要考核。”
他曾经经历过,所以很明白这场考核的重要性。
聂然渐渐虚眯起了眼眸,“我怎么觉得你又在想赶我走?还是说……”她顿了顿,故意道:“这次的事情让你觉得我完成的不够好,所以你觉得我在拖累你?”
霍珩猛地将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语气有些着急地道:“当然没有,你在想什么!要说到拖累,根本就是我在拖累你!是我把你陷入到了这种危险的境况下,却还不能好好的保护你。”
想起刚才那件事,霍珩就心有余悸。
当时他之所以选林妈,其实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尽快的找到替罪羊,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替罪羊没来,林妈他们却提前到了。
那时候他都已经懵了。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替聂然洗清嫌疑。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助感和绝望感。
“在刚才那一刻,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应该要做,我害怕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杀。”
沉浸在后怕情绪中的霍珩勒紧着她的腰间。
聂然眉头轻皱,知道刚才他一定担心极了,伸手,学着他刚才的动作轻顺着他的背,“你怎么可能会看着我被杀,你一定会和我的做事方法一样,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相信到最后自己的身份如果出现了问题,他肯定会选择和自己一样的做事方法。
那是绝境中唯一的可以获救的方法。
“可是对你开枪,我真的很慌,我怕自己一不小心错杀了你。”霍珩说道。
聂然为了缓解气氛,玩笑地道:“怕什么,我当初不也一枪打在了你的胸口,你就当报仇咯。这可是很难得的报仇机会。”
她的笑话实在很糟糕,但霍珩还是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啊,小没良心的。我可没你的魄力,我会害怕。”
聂然不以为意,觉得他是在说笑,“拜托,更危险的事情你都遇到过,还害怕什么。”
一个连生死都不怕的人,聂然不认为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即使我经历过千千万万的危险事情,但也抵不过你一个丝毫的闪失。”天色还未亮,屋内依旧一片漆黑,聂然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低沉的声音随着胸膛的震动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朵里,“自从遇到你,我才更加懂得害怕这个词。”
聂然心头微酸,可语气还是不变,“害怕什么?害怕我死?”
“我不怕你死,我只怕我死。”聂然眉梢轻挑起,接着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当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之后,我可以跟着你去。可如果我死了,就独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日日夜夜地受着失去我的痛苦。”
这就是他曾经为什么放她走的原因之一。
不仅是为了成全她的自由。
更加不想连累她。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若是能够控制的了,又怎么能说是感情。
在她陪伴着自己的这段时间,有时候他常常庆幸自己拥有了她。
可有时候他也会后悔,后悔自己拥有了她,而将她随时放置在了随时失去自己的境地里。
所以他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在这场任务中牺牲,而丢下她一个人。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聂然能感觉到自己手下他的肌肉都紧绷着,足以可见他陷入的是何种纠结与痛苦之中。
那时候他因为爱不得,爱不到而痛苦,现如今却变成了舍不下,舍不得而苦痛。
聂然心头轻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间的晦涩,故作淡定地道:“日日夜夜?我有那么专一吗?”
还未抽离出自己思绪里的霍珩一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危险地眯着眼睛,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身侧,“听你的语气的意思是,我死了,你转身就再找一个?嗯?”
“说不定哦,反正喜欢我的男人那么多。”聂然故意气他。
果然,身边的男人上了钩,他气得磨牙嚯嚯,最终恼得一口要在了她的鼻头,“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聂然低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尖,“我哪儿没良心了,你不是害怕我痛苦么,我这是转移痛苦啊。”
要论颠倒是非黑白,谁都说不过这妮子。
霍珩自己个儿气得内伤,刚才那失落、纠结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只觉得自己爱上了一只小白眼儿狼。
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聂然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应该是从那种低沉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于是笑着攀上了他的脖颈,笑着道:“既然害怕我痛苦,又不希望我再去找一个,那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啊,这辈子把我紧紧抓在手里,不就好了。”
耳边霍珩还是那磨着后槽牙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地带着恼意道:“我会的,就凭你刚才的话,就算我真的死了,我做鬼都缠着你。”
他孩子气般的誓言惹得聂然身体轻颤地笑出了声。
霍珩听到的笑声,越发的气恼了起来,直接就压了过去,恨恨地道:“还笑!再笑信不信我收拾你!”
他的威胁在聂然的耳朵里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嘴角含着浅浅地笑意,手缠在他的脖颈处。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窗外的几缕幽暗光线透进来,衬得她水眸流转。
随后就听到她轻声低语地在他的耳边,“不要害怕,我的男人应该是是自信、稳重、成熟、做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才对。”
“也不要把自己陷入那种纠结之中,不要有负罪感,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替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同样,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的失去了我,那么请你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好不好?”
尽管她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毕竟两个人一个是优秀的尖子兵,一个是最顶尖的杀手,两个人有着最过硬的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去。
不过是想用这些话来纾解一下他的心情罢了。
但最终的效果很不错。
她的话让他的心脏就像是浸泡在了温热的柠檬水中,酸甜,又带着莫名的情绪。
眼底竟生生被逼出了些许的热意。
他饱含深邃的眼里带着翻涌的情绪,以至于让他一时间竟情难开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身下的聂然在听到他那一声喉间模糊的声音后,脸随后一变,故作严肃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至于那些不理智的话和低落的情绪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否则我真的就要考虑让你退学了。”
霍珩知道她故意在逗自己开心,他俯身抱住了她,嗯了一声。
我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多害怕我会失去这份幸运。
两个人就这样交颈鸳鸯一般的卧床而睡。
几个小时后,春日的晨光很快就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霍珩第一个睁眼开,看见她还在睡觉,生怕惊扰了她,特意放轻了脚步地下了床上。
等他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后,聂然已经站在浴室门外了。
霍珩看了,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肯定是惊到了。
这妮子的洞察力太过敏锐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今天可以不用去公司。”他说道。
“睡不着,还是跟着你去公司吧,免得到时候陈叔又说我失职。”聂然说完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才渐消。
她洗漱完出来,见他已经穿戴好坐在那里。
“你怎么还不下楼?”
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已经下楼和霍启朗一同用餐了才对。
“等你出门啊。”他放下了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聂然擦拭着半干的头发,问“你不吃早饭了?”
“不了,没时间,要马上去公司。”
聂然不明白刚还悠然坐在那里的他一下子就马上要去公司。
但他既然说要马上去公司,她只能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他去了公司。
只是,等真的在去公司的途中他却又命令司机停车,随后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去了一家早餐铺买了一些早餐回到了车上。
接着便堂而皇之地拎着那些早餐在一众工作人员惊悚的目光下进了专用电梯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穿西装打领带买街边早餐,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聂然脱了大衣,坐在了小沙发上调侃着。
而霍珩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先将袋子里的食物一一地摆放了出来,“我不介意每天都为你买啊,快点来试试,这豆浆还是热的。”
说着就将热气腾腾的豆浆递了过去。
两个人吃完了一顿早餐,便各自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聂然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关于军火的一些工作,所以吃饱了之后也坐在小沙发上拿着霍珩的一台笔记本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至于严老大那边的问题,因为九猫的死亡也彻底结束了。
霍珩找个时间亲自将严老大送走,在离开之前还特意为严老大摆了一桌,算是弥补。
随后的日子里,一切正如霍珩所说的那样,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A市的春季恢复了生机,天色不再变得阴沉、白寥,反而日光温暖,宜人,让人有种春困之感。
聂然还是会半个月跟着霍珩,半个月进公司训练。
没有了九猫,她又一次回到了一个人的受训日子。
公司的那群手下在看大了她对九猫的手段后,越发的畏惧她了。
每一个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连背后的小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有一星半点的错处传到她耳朵里,惹得她不快。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
直到半个多月后,一通电话将这表面的平静给彻底打破了。
那时候的她正坐在霍珩的办公室里忙着,却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响声。
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看,那一连串的数字竟然是九猫的电话!
九猫?
难道她手术成功后已经清醒过来了?
聂然按下通话键,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对方。
良久,电话那头才响起了一个迟疑地声音,“那个……是你吗?”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并非是九猫打过来的。
但聂然听出去,那是老三子的声音!
她放下了手中的电脑,走到了窗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老三子一听到聂然的应答,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哦,我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过来的,想告诉你她救活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她。”
老三子的那句救活,让聂然心头舒了一口气。
毕竟九猫替她挡了一次。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九猫能活下来。
不然总感觉有背负着什么。
“那她醒了吗?”她问道。
“醒……醒了……”
“那你让她接电话。”聂然立刻道。
老三子似乎有些为难了起来,“可是她醒了没多久,还很虚弱,根本不能说话。”
“确定意识是清醒的?”聂然又问了一句。
老三子肯定地道:“是。”
聂然想了想,最终应了下来,“好,我今晚就过来。”
电话那端的老三子很是高兴,一个劲儿地说道:“好好好,那太好了,我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聂然转过身,看到霍珩早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她。
她如实地道:“手术成功,人已经清醒了,我晚上去那边一趟,把她的问题解决掉。”
霍珩在听到九猫活下来之后,神色平淡的很。
那天聂然记得霍珩在以为九猫死掉的时候,语气里分明有些惋惜。
怎么这会儿人活了,反而这么平静呢?
“明天吧,今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去一个聚会,你作为我的贴身保镖也要跟着一起去才行。”
聂然皱眉,“晚上有聚会?”
她思索了片刻,觉得九猫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不然留在这里总感觉是一颗隐形的炸弹。
“那聚会结束我再去好了。”聂然坐回了位置上,重新忙碌了起来。
显然对这件事已经做了决定,不想再更改了。
霍珩看她这么果断,也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便不再阻挠。
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服装师已经准时在霍氏的休息室候着了。
聂然跟着霍珩下楼去换了衣服和服装,其实霍珩也就是换了一套衣服罢了。
至于聂然更加简单,她只是个保镖,加上晚上要去老三子那里,所以特意穿着一套黑色的中性小西装,袖子斜斜挽起,利落的短发,衬得她很是干练。
她在腰间配上了一把枪,随后就跟着霍珩去了聚会的酒宴。
那是霍氏长期合作的公司,今天正好是公司的周年庆,特意发了请帖,霍启朗有意将公司交给他打理,自然要带着他一起去。
触光交错的酒宴上,里面是各色的俊男美女,每个人都穿着最为漂亮的礼服在人群中来回走动。
聂然作为保镖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霍珩拿着酒杯在人群中和那群人交谈着。
那派头完全就是上市公司的总裁风范。
大约酒过三巡,开场舞便开始了。
场内的灯光瞬间都暗了下来。
霍珩趁着这个时候,不留痕迹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暗暗说道:“我要跟着他去楼上洽谈合作,你趁着这个时间过去,这样也方便点。”
聂然想了下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是酒宴压根不会有人会注意一个保镖,反倒是回到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保镖和监控,要想出去反而很难。
“那好,我尽量早去早回。”
聂然想趁着开场舞未完离开,刚作势要转身离开,就感觉到霍珩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拽住。
然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如果她不想走的话,我不介意送她去海岛做事。”
聂然心头一惊,“你确定?”
那地方可是霍家最大的机密。
不是绝对信任的人是不能知道这件事的,他怎么能放心的把人送去那边呢?
霍珩看到她小脸写满了错愕,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安抚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和她这样说,没关系的。”
聂然听到他这样说,也只能答应了下来,“好。”
随后她便穿过人群往大门口走去。
只是那时候一曲刚结束,灯光一开,有些刺眼,一名服务生不小心撞到了她,引起了周围人的一些小小的注意。
这其中也包括霍启朗。
当他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聂然站立在那里和服务生说话的一个侧面。
那时候她低垂着头,擦拭了一下衣服上被溅到的水珠,随后就走出了酒宴。
虽然只是那一个小小的举动,可是却让霍启朗的眉头有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
而另外一边完全没有发现霍启朗注意的聂然这时候从酒宴上走了出去,找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那里。
为了防止被跟踪,她在乘坐了一段路段后就又换乘了一辆。
等到了那条寂静的小巷口已经是差不多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那条巷子里很是安静,就连夜猫的叫声都没有。
聂然走到那扇门门前,将刚才在闹市区随手买了一顶帽子带上,才敲响了大门。
“叩叩叩——”
屋内脚步声马上就响了起来。
破旧老式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门内的光线顺着大门透处了一丝光亮。
老三子的脸也在那条隙缝里露了出来。
一看到是聂然,他才拉开了一些门,说道:“你总算来了。”
聂然跨步直接走了进去,并没有注意他在说这话时的异样神情。
等到她整个人都进入了屋内,“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
聂然霍地抬头,发现门后面站着的除了老三子,还有一些陌生男人。
他们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站在门口。
“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聂然转过身,就认出是住在朱医生诊所里的那个男人。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休息,他已经恢复了五六成,说话也没有了那时候的虚弱了。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没有扣起,胸口大喇喇的袒了出来。
那霸烈的劲道在当时没有感受出来,可现在却能很直接的感受到。
那男人坐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半个月前看她穿着普通的大衣,身上还带着血,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这会儿才一段时间没看见,竟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让他越发好奇这个女孩子的来路。
聂然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打量,伸手压低了帽檐,转而看向了门口的老三子。
老三子和她打过那么多次的交道,反正多少知道点,立刻求饶地道:“不……不能怪我,是他们……他们拿刀威胁我……我……”
聂然懒得听他匪狐,直接问道:“那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活……活着,她……她真的还活着,她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楼上休息。”老三子怕她不高兴,连忙回答道。
“那人清醒了吗?”聂然继续问。
老三子这回犹豫了,他看了看那个男人,然后才弱弱地回答:“没、没有,她从手术之后就没有清醒过。”
聂然这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醒过来,他结巴了一下。
估计在那个时候,这群人就已经威胁他了。
她就说嘛,以老三子那胆小的样子哪里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老三子看聂然扫了自己一眼,顿时打了个激灵,低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聂然站在那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安全离开这么,而那个男人坐在那个沙发上,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屋内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突然,二楼响起了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以及朱医生呼喊,“醒了醒了……她醒了……”
聂然转过头看向楼梯口的朱医生,“你说她醒了?”
“对对对,她醒了!”朱医生很是激动地点头。
自从手术结束,九猫就没有一秒钟醒过。
按理说麻药退了,疼也该疼醒了,可这女孩子就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也没有术后感染发烧的症状。
就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让他很是着急。
不过好在今天总算是醒过来了,算是放下了他心中的一个大石头。
聂然马上吩咐道:“带我上去看她!”
说完就朝着二楼走去。
在场的那几个手下看到她说走就走,一点都不踌躇的样子,忍不住大呵道:“喂,臭丫头你当我们是透明的啊!”
原本怕得要死的老三子听到那个手下说臭丫头三个字后,禁不住愣了了愣,“臭……丫头?”
他不是男的吗?
那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张死白死白男人脸啊。
为什么这个人会叫他“臭丫头”呢?
聂然眉头轻皱了一下,对站在那里的朱医生和老三子说道:“你们两个先去给她做点粥,要清淡一点的。”
那两个人一下子没从臭丫头三个字里回过神,依然怔愣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聂然对此,忍不住冷呵了一声,“还不走!”
那两个人瞬间回神,一个劲儿地点头,“哦哦哦……”
然后就往厨房里走去。
聂然不想错过九猫清醒的时间段,对着那男人丢下了一句,“有什么事情等我看完人再说。”
便直接上了楼。
那几个手下当即大怒,刚要上前把人抓回来,就被自家大哥一个眼神示意下给阻止了。
他玩味儿地看着聂然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消失在了二楼拐角处。
一上楼,聂然就看到九猫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连忙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此时的九猫神智已经清醒了过来,在看到聂然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显然是在刚才将一切都已经想明白了。
这时候的她还无法动弹,只能躺在那里,虚弱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聂然也不嘘寒问暖,径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A市你肯定不能留了。要不然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别的地方?”
她试探性地问了这句话,九猫还真不辜负她的期望,冷冷地回道:“九猫已经”死“了,这个身份无论我去哪儿都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聂然知道她这是不想离开的意思,可就是想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明知故问地道:“所以你现在是希望我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离开?”
九猫也不客气地道:“我希望了,你就能做到吗?”
的确,她现在不过是个保镖的身份,伪造身份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她能做到的。
聂然已经确定她不想离开的心意,也就不再多说别的,按照霍珩的吩咐对她发出了邀请,“那去海岛如何?”
九猫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觉得九猫的身份你无法用下去,那么我送你去海岛,你在那里做事,在岛上可不需要什么身份证明。”
九猫像是不太理解地问道:“海岛?霍氏在那里有什么项目吗?”
“这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对于她这番好意,九猫不由得问了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聂然很是理所当然地道:“我说过,我这人恩怨分明,既然你替我挡了一次,那就代表我欠你一次,必然就要还你一次。”
九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好,我去!”
聂然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在这里暂时好好休息,等你康复,我会找机会马上送你去。”
聊完了那些事情,聂然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转身就想下楼。
可不想,九猫这时候却问了一句,“二少知道这件事吗?”
聂然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不知道。所以到时候你要装扮成男的,我想办法让你跟着一起去。”
“多谢。”
虽然九猫语气平静,但在刚才,聂然在说霍珩不知道的时候,九猫的眉头下意识地微动了一下。
那动作好像是松懈的样子。
她好像不太愿意让霍珩知道她的消息。
当然,她作为一个应该已经死亡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得知她的消息。
只是聂然敢打包票,她绝对不是怕霍珩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
而是一种……一种奇怪的目的在其中。
还有霍珩,霍珩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要主动帮九猫进入那个建造着霍氏整个秘密的海岛呢?
这两个人到底各自怀着什么心思?
一时间,就连聂然也搞不清楚。
在临走前,聂然对她最后的吩咐了一句,“还有,住在这里,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出关于我,还有你自己的消息,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再死一次吧?而且这一次死了,你就真的再也活不过来了。”
“放心,我明白的。”
得到了九猫的肯定回答,聂然就转身下了楼。
回到一楼,她看到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也不搭理,从腰间掏出一张卡放在了柜面上。
指着那张卡,对那两个正熬好了粥走出来的人说道:“这是另外一部分的钱,照顾好她。”
那两个人看到钱,面露喜色,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上去照顾她吧。”
“好好好……”
两个人拿着卡快步上了二楼。
瞬间,一楼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