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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亡灵法师两个人走得远远的,张丙东垂头丧气地靠坐在树下,一动不动,默不作声。皓梅蹲在他旁边,一时也不好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致远定定地望着张丙东沮丧的身影,站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这才道:“张丙东,人们对死灵法师的成见太深了。”走过去弯腰拍拍他的肩膀蹲在他另一边安慰道:“弘毅多次跟我谈过你,他说你就像一把绝世魔剑,谁都想要,但谁也不敢明着用。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去城北,又为什么不能进军事会议的原因。
一开始我知道你是死灵法师我也吓了一跳,甚至有些怕你,但经过几次接触,我虽然还对你说不上了解,但我可以肯定你并非像传说中的灭绝人性。这次如果没有你,城北的情况肯定大不相同,你救了千千万万的人,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死灵法师。”张丙东冷冷地盯着脚旁一只小小的,受世人鄙弃的臭屁虫,毫无方向而又匆匆忙忙地爬来爬去,致远的话恍若未闻。
自己也不过是个受人鄙弃的臭屁虫而已,甚至都不如。可笑呀,忙来忙去,不过是一场空而已。亡灵法师吗?只要是亡灵法师都该死,不管他做了什么吗?邪恶?哼哼!张丙东脑中浮现白袍法师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指着张丙东道:“我绝对不允许正义的战争里有邪恶的死灵法师参与进来!”
我就邪给你看!一定要将白袍猪头大御八块,然后剥皮抽筋,油煎盐腌,美美地吃下去,狠狠地拉出来,最后变成了一堆奇臭无比、热气烘烘的大便。
张丙东在大便旁指天发誓:一定要将猪头变烂屎,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哼,等着瞧!
“那个穿白袍的猪头是什么人”张丙东盯着致远问道,眼神很冷。“这?”致远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大家都是义军,有些事不要太计较了”
“不计较?”张丙东嗤鼻道:“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可是素不相识,可人家见面就想抓我,一幅生死仇人的样子。”致远也想到了当时的那个情形,叹气道:“你们亡灵法师和和他们圣殿牧师是天生敌人,斗了几百年,也怪不得他那样。”
“哼哼!”张丙东冷笑了两声,讽刺道:“哪里会有天生的敌人,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呀!看样子你在帮他说话!”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致远连忙道:“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毕竟大家都是在同一个阵营内。”
张丙东忽然眼神变得冰冷,嘲讽地看着致远道:“哼,你恐怕是弘毅派来看着我的吧,怕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致远惊疑地看了张丙东一眼,忙摇手连声道:“没有、绝对没有!”急急辨道:“我真的只是来安慰你的,现在正是攻打兽人的关键时候,很多事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真的……”
“不要说了!”张丙东挥断他的话,一幅不耐烦的样子:“现在是他找我的麻烦,不是我找他的麻烦,要看也是看住那个猪头!你们做事毫无道理!你走吧!”气头上的人看致远欲言又止的样子,禁不住气又来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反正现在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还要烦您看着,你放心,我马上就走!”露出自嘲的神色道:“正义的战场上怎么能出现邪恶的亡灵法师呢!”
头也不回,起身就走。致远慌忙要追,皓梅扯住他劝道:“致远老师,他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别人的话。你先回去吧,我会劝服他的。”
致远苦恼地叹了口气,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也好,我只是火上加油,你们关系亲近,好说话。你也知道,现在这场战非常重要,但又十分艰难,齐心合力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唉……亡灵法师是战争宠儿,你也知道的,我们非常需要他的帮助!”皓梅点点头,诚恳道:“致远老师,你放心,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一定会劝服他的,不过你们一定要收敛一下城南那边的言行,说实话,这事我也是很气的。”
致远点点头,愁眉不展。皓梅匆匆追去了。
张丙东气呼呼地正在套车,只要铺上一层厚稻草,再放上阿冰,赶着三匹僵尸马就走人。皓梅边帮他铺草,边道:“张丙东,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走。”
张丙东皱眉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皓梅利索地整理着稻草,头也不抬道:“如果这仗打好了,只要守住斯塔城就可以遏制兽人对东圣国的侵略势头,甚至能成为扭转两国战局的关键一战。”
张丙东停手,不满地看着她不无讽刺地道:“我可是在不久前听某个小丫头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此战必败,是不是我听错了?”皓梅扑嗤一笑:“我一个小丫头空口说了句白话,法师大人干嘛记这么清楚呀!”顿了顿,边整稻草边道:“自古以来战场上的意外就很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已经身在局中,趁机做点造福万民的好事,以后也有点东西对子孙后代说。”
张丙东努视她一眼,嘲笑道:“战场凶险,你今天死在这里,哪还有后代子孙?”“但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总有些不心甘情愿!”
张丙东哂道:“情不情愿哪由得我们,是人家指挥官们不希望我们在这。”说着露出自嘲的神色:“这么正义的战场上怎么能出现邪恶的亡灵法师呢!”“没有呀,我看除了那个胖牧师,大部分人还是认同你。比如赤岩和凯特。”
“别说了,瞎子也看得出指挥部对我的态度,反正我已经找到阿冰了,与其在这里受气不如早点离开。”皓梅看了一眼骨瘦如柴、尚在昏迷中的阿冰,同情地暗叹口气,心里突然一动,对张丙东说道:“阿冰病这么重,要马上看医生才好,这里就有一位神医能马上治好她。”
“谁?”张丙东停止了动作。“那个牧师!”
“他!?”张丙东不由声音高起,但看了看阿冰,踌躇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可惜我已经得罪他了!”但他马上想到自己根本没得罪他,明明是人家看自己不惯,这样一想真是郁闷至极。
“没关系,你不要出面,由致远老师和我带着阿冰去求他治阿冰。”张丙东感激地看她道:“真是谢谢你了!”
皓梅笑道:“没什么,不过你刚刚对致远老师的态度可是极为不礼貌,等会可得道个歉!”张丙东笑道:“那当然,不过其实那也不怪我,我和他几次都见得不是时候,你那致远老师又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其实我也知道不该对他发脾气的。”
“老师也是通情理的人,能理解你的。走吧!”
向天敌求医两人找到致远,张丙东道了歉,说明了来意,致远马一口答应了。
张丙东高兴得连声称谢,远远地躲着,看着他们带着阿冰向白袍走去。致远把昏迷的阿冰放在白袍的面前,对他道:“罗德主祭,这个女孩病危,你给治一下吧!”
罗德主祭盯着皓梅看了会,又看看病床上的阿冰,坐在靠背椅上动也不动,懒洋洋地说:“林致远参谋长,我的魔力可是为军官们准备的,要是个个伤兵都来找我,我的魔力哪里够用。”“这个我知道,但请您务必通融一下,不瞒您说,她是小可的一位远房亲戚,您能施援手,小人事后必常记您的恩德。”
罗德主祭看也不看致远,缓缓道:“本来嘛,如果真是林参谋的亲戚,那我是义不容辞。”皓梅和致远看着罗德一幅嘲笑的神情,暗道不妙。
果然,只见罗德主祭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林参谋撒的谎可不怎么高明,我一眼就看出她就是那个死灵法师进城要找的女孩。”嘲笑地看着林致远道:“林参谋长你说是吧?”致远脸微微一红,干咳一声道:“主祭说的没错,但死灵法师是死灵法师,这个女孩只是个病危的可怜女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罗德主祭傲慢地道:“把她抬走吧,我是不会给亡灵法师的同伴治病的!”“主祭大人,她只是个病危的普通的女孩,看在光明神的仁慈上,您就施施援手吧。”
罗德恍若未闻,闭着眼睛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两人气愤又无奈。
看到两人神情沮丧地抱着阿冰从里面出来,张丙东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张丙东迎上去问道:“他不给治?”
两人无奈地点点头。皓梅低头道:“对不起,张丙东,他看到我猜到阿冰的身份了。”
致远也满脸歉意地道:“都怪我,答应了你的事也不能办好!”张丙东强压心中的怒气道,恨恨道:“不关你们的事,我自己去找他。”抢过阿冰就要往里面冲。
皓梅和致远连忙拦住他,拼命地劝他不要冲动。张丙东竭力心平气和地看着两人,淡淡地道:“你们放心,我不是去找他吵架,我自有办法让他给阿冰治病。”
两人还有点怀疑,没有让开。“不相信?跟我来就知道了!”说完不理两人,抱着阿冰径直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张丙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致远想了想,对皓梅道:“你去看着张丙东,我去找弘毅。”皓梅点点头,两人各自去了。
迎上罗德惊疑不定的眼光,张丙东微微一笑。“你来做什么?”罗德站起厉声喝道,引起了门外卫兵的注意,同时也暴露了他的不安。自从当上主祭之后忙于应酬,修炼早已荒废,面对以歹毒闻名的亡灵法师,他的心里止不住掠过一丝惊慌。但想到卫兵近在咫尺,张丙东不敢胡来,这才略为镇定。
张丙东挂着淡淡的笑容,轻轻地将阿冰放在病床上。“张丙东!……”皓梅追了进来,想说点什么,但张丙东抬手制止了。
在罗德警惕的目光下,张丙东从怀里掏出一块蓝晶石。这是光明教皇曼得明的三块晶石之一,其它晶石和蓝晶凹凸片被张丙东埋藏在绿山村。这块晶石里面封印着神殿的一些初级魔法,所以张丙东有意随身带着,但一直没空学。没想到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罗德主祭”,亡灵法师看着神殿主祭邪笑,在他的有意施为下,晶石漫溢出强烈的光明魔法的气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罗德的目光逐渐由警惕转为惊讶,晶石漫溢出来的魔法气息非常纯正、精粹,而只有神官级以上的光明法师才能拥有这样的魔力,不由出声问道:“这块晶石是从哪里来的?”
张丙东不答,注入精神力。只见一缕缕烟丝般的光明能量从晶石中钻出,旋升交织,渐渐幻化出一位光明法师的影像。罗德正惊讶影像的教皇装束,影像发话了:“你好,有缘人。我是神殿八代光明教皇曼得明,因为意外被禁锢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身体越来越弱,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将我的平生所学封印在晶石里,以待传人。如果你适合学光明魔法,恭喜你,我的传人,里面是我毕生的魔法心得。
如果你不适合也不用沮丧,只要将晶石交给神殿,他们一定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光明神会保佑你,孩子!”说完这番话,影像化作千丝万缕,散淡在空气里,眼前只剩罗德主祭目瞪口呆的猪头。
八代光明教皇曼得明?在一百五十多年前与邪恶的亡灵统帅格林奇同归于尽的曼得明?他一生痴迷魔法,发明、改进了许多光明魔法,被称为史上最具创造力的光明教皇。但也正因为他痴于研究,荒于修炼,也无心神殿教务,以至无力对抗亡灵统帅格林奇的亡灵大军,最后两人在封魔谷同归于尽。残留的魔法使封魔谷成为咒诅之地,可见当时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魔法的威力是多么的惊人。
但也由于曼得明的早逝,神殿的许多强力魔法失传,以至现在的教皇号召力大不如前,渐成傀儡。光明教内部已经是四分五裂了,政令不行久矣。曾经万人景仰的光明教渐渐**,已不复当年风光了。而张丙东手中的晶石如果真是曼得明所传的话,那对光明教的意义……如果我能掌握晶石中的强力魔法和控制神官们的法门,那新一代的教皇……
全身突然火热起来,罗德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张丙东看着他笑,满眼轻蔑道:“罗德主祭,我们来做笔生意怎么样?”
“什么生意?”罗德贪婪地盯着晶石,非份之想一览无余。这时弘毅带着一干人急急走进来,张丙东看到众人开口笑道:“指挥官们来了,正好,弘总指挥,你们来给我们做证,只要罗德主祭将床上的女孩治好,并且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神职人员,我手里这颗封印着魔法知识的晶石就是他的了。绝不食言!”
弘毅点点头,没有说话。在路上已经听致远说了事情的经过,张丙东提出的交易并不过分。既然能为阿冰冒险入城,当然也有可能为了病危的阿冰拿出珍贵的晶石。但是以两人的水火关系,他真的会便宜罗德?“这话是你说的,绝不反悔?!”没想到能轻易地得到决定命运的晶石,罗德两眼放光。蜗居主祭一职久矣,没想到光明神对我如此青睐!
“当然,我么多人做证,我就是想反悔也不成。”张丙东把晶石塞进怀里,决然道:“但在你治好阿冰之前,一切免谈!”“好,你等十分钟!”猪头喜形于色,敛神吟咒忙了起来。
见他如此卖力,一丝坏笑在张丙东嘴角蔓延。扫视众人,凯特也在其中,点点头打个招呼,心里更安稳了。
痛骂罗猪头光明魔法治病又快又好看,只见罗德手里白光频闪,阿冰身上光华笼罩,不一会,疖子消退、烂疮结疤。阿冰昏迷中的神情也渐见舒缓,脸上开始有了血色。
就算是魔法师如张丙东见了也大叹神奇,就不用说其它人了。难怪这么人多信光明教!“治好了!”罗德兴奋道,虽然当上主祭后也还时有为人治病,但治愈病人后的这种发自内心的高兴很久不曾有了,他兴奋地看着张丙东,仿佛看见死灵法师一脸不情愿地乖乖献上珍贵无比的晶石。
“好了,把晶石拿出来吧。”罗德伸出手来。张丙东轻蔑了他一眼,走到床前仔细观察,病愈后的阿冰睡得很香,脸上还微带笑意。看来这个猪头人虽讨厌,治病却还是有一手。
满意地点点头,张丙东把阿冰递给皓梅,转身摆出高姿态对罗德道:“做的不错,现在你只要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神职人员晶石就归你了!”张丙东特别强调了‘真正’两字。罗德笑得满脸开花,开心道:“这还要什么证明,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身上的衣服都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神职人员。”
弘毅看着张丙东点点头道:“我也可以证明,他是斯塔省元洲市神殿的主祭。”早听说斯塔省除了省会,就元洲最为富裕,这个猪头一定是在那捞了不少油水才吃得这么肥头大耳。
才想着,猪头就发话了:“弘毅的话你总该相信吧,还不快把晶石拿过来!”看他笑得那个得意劲,张丙东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道:“弘毅的话固然没错,但我有办法证明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神职人员!”
罗德神色一变,随即又笑了,看张丙东就像看白痴一样,道:“你想赖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我不是神职人员!”张丙东笑笑,对众人道:“难道只要是主祭就是‘真正’的神职人员吗?大家还记得七年前的仁德主祭吧,难道大家认为仁德主祭是真正的神职人员吗?”
张丙东说的是原远东省主祭仁德梅斯,因收养孤儿,乐善好施,声名远扬。后被人发现其借收养孤儿之便,行贩卖儿童之实。还在他的地窖里发现了经年累月受他淫.虐的女童。更令人发指的是,在他地窖里居然挖出上百具被他淫.虐而死的女童尸骨,最久的已经死了十二年。消息传出,全省震惊。一时民怨沸腾,群起抓捕。但超脱于法律之外的神殿组织却一力庇护,以至引发民变,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神运动,一时之间远东省的教会组织几被摧毁殆尽。
动乱背后当然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政.治.斗.争,但也正因为如此,仁德主祭成为东圣国妇孺皆知的人皮禽兽,虽然事后教皇宣布神殿不承认仁德的神职人员身份,但光明教在人们心中的圣光也从此黯淡了不少。人群当场人有人道:“那样的禽兽当然算不得真正的神职人员!”
罗德脸色一变,但不知怎么反驳。张丙东微微一笑,看来猪头的人缘不怎么样,出声的人分明是要他好看。“大家应该都应该都知道光明圣经上的一句话吧?做为一个真正的神职人员,首先应该具备一颗仁慈的心。”
张丙东一转身,直指罗德道:“但你,当整个东圣国都在抗击兽人,这里所有人都在和兽人作战的时候,你却不顾是非,不顾民族抗兽的统一战线,执意要抓我,这是对国家,对民族的不忠,在大是大非上,你连我这个亡灵法师都不如!二,你爸你妈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却不老老实实结婚生子,孝敬老人,却跑去把灵魂献给光明神,你这是不孝!”
当场有人笑出声来,罗德想说什么,但张丙东不给机会。“三,这个叫阿冰的女孩病危要死了,不管致远他们怎么求你,你都坚决不治,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这是不仁!
四,外面的义军战士们浴血奋战,伤残严重,你身为一个光明牧师,不去治伤救人,却坐在这张太师椅上当老爷,你这样对待战友,是为不义!”“你!”张丙东指着罗德的脸,正气浩然道:“身为主祭,非但没有仁慈之心,反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还敢说你是神职人员,你连人都不是!”
罗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作为主祭,几时受过这种辱骂,气得全身震颤。围观众人看到向来目中无人的罗德被张丙东骂得狗血淋头,不禁有种痛快淋漓之感,个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凯特也微笑点头,朝张丙东投以鼓励眼神。
“说到底你根本就是想赖账!”罗德气极败坏。“哼哼!”张丙东冷笑:“我可是根据光明圣经作出的判断,难道你说光明圣经上写错了吗?”
罗德指着张丙东对弘毅道:“弘毅!你看见了,他这样戏弄我,你要给我个说法!”张丙东恶意地提醒他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说得有理有据,又何时戏弄过你。还有,现在是在战场,要尊敬长官,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罗德气得两眼冒火,全身白光泛起,似乎想要发作!张丙东亦毫不示弱地与之对峙,灰色能量环身周转,周围温度剧降。
弘毅倍感棘手,一个强辞夺理赖账戏人,一个行为失德贪心无理。道理当然在张丙东这边,以张丙东的功劳给他朋友治个病已经是义不容辞,收下天价晶石岂能安心。但罗德的背后势力庞大,这次战争的胜负关键还要靠他身后的强援。至于张丙东……但我弘毅……
“你们不要冲动!”凯特看似插到两人中间去劝架,实际隐隐护住了张丙东,回头对弘毅道:“,相信总指挥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处理,总指挥是吧?”弘毅一个头有两个大,太阳穴突突发疼。突然怒道:“我再也不想管你们两个的事!也不想看到有人在兽人面前自相残杀。李德,找人看住他们两个,谁动手拿下谁!”说完甩手走了。
“是”张丙东罗德身后各站四个卫兵,手握明晃晃的佩刀。
张丙东得意地朝罗德作个鬼脸,在凯特的示意下随众人走了。罗德气得聚起光球,提手要攻击,突然脖子一阵冰凉,四把明刀架在上面。一个冷峻的声音道:“罗德主祭,我们有令在身,请你配合!”罗德气极败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门外张丙东大叫:“你是一个大猪头,哈哈哈哈哈哈哈………”
吐血劝战战场后方,马车旁。
张丙东将阿冰放进车内,整装待走。“张丙东你要走?”凯特抓住张丙东的手,透出挽留的眼神。
“是的,凯特大哥”张丙东难得地衷心情愿称人大哥,表情非常无奈道:“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我根本不公平,虽然我也有心做点事,但在这里也只是吃力不讨好,受气而已。”“张丙东,他们是对你不公平,但我们不是为他们而战,我们是为千千万万的受苦民众而战,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要负起上天赐与你的这份责任呀!”
张丙东无言地看着凯特,自己好好的,这莫名其妙的责任居然从天而降,自己岂不冤枉。“为了民众,你留下来吧!”凯特用热切的眼神满怀期盼地看着张丙东。
张丙东不忍强拒,但就此留下又非他所愿,只好撒谎道:“凯特大哥,其实我的魔力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留在这里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受人讨厌而已,你就让我走吧!”凯特见张丙东的眼神很坚决,遗憾地叹了口气,遂松了手。
张丙东转头招呼皓梅道:“你还不上车,等什么!”皓梅表情更坚决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为起义出份力!”
张丙东气道:“指挥部的那帮家伙不会听你的屁主意的,你留在这干什么?送死吗?”皓梅只顾摇头。
张丙东气得大骂:“真是冥顽不灵!你不走,我一个人走!”话音刚落,这边凯特突然喷了口血,颓然倒下。
张丙东皓梅大惊,双双抢了上去,扶起凯特。张丙东猛摇凯特大声喊:“凯特大哥!凯特大哥!你怎么了,我不走了,你别吐血呀!”
凯特睁开眼睛,虚弱地笑道:“不是……死亡能量耗光了,身体也受了严重地腐蚀,我的时间不多了!”张丙东这才想起凯特一直在用自己的死亡能量作为斗气,支撑着战斗,但死亡能量一直在腐蚀他的身体,他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现在……
张丙东热泪涌出,看着凯特勉强的笑脸一阵心痛。在心里早已将这位仗义的大哥作兄弟看待,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强烈的眷恋狠狠地拉扯着张丙东的心,痛得他止不住泪如雨下。“凯特大哥,我去找那罗猪头,让他给你治病,晶石给他也无所谓。”
凯特露出欣慰的神色,无力地笑道:“不用了,我早就找过他,我全身的机能全部衰竭,他一个中级牧师无能为力。你再给我一点亡灵能量,我不能倒在这里,要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张丙东热泪狂涌:“凯特大哥!”
“人总是会死的,为受苦民众的希望而死,我死得其所,张丙东,你就成全我吧。”凯特神色平静,仿佛对即将来临的死亡丝毫不在意。“嗯”张丙东哽咽着点点头。笼住凯特的头,灰色死亡能量缓缓注入,凯特渐渐精神起来。但张丙东知道,这只是死亡能量作用下的回光返照而已。一股巨大的悲痛降临,压得张丙东皓梅喘不过气来。
“张丙东,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排拆你吗?”凯特问道。“不知道”张丙东已经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哼,”凯特露出嘲笑的神色:“这场战,就算败了也将产生极大的影响,如果胜了更是扭转两国战局的关键性战役,是要进入史册的。有你这个死灵法师在里面大家的面子可就都不光彩了。好笑吧,这战打不打得赢还很难说,就已经想到以后去了。”受凯特情操感染,张丙东神色平静:“他们都是指挥官,深谋远虑,是应该的。”
“哈哈哈哈……”凯特笑声里透出一丝苍凉:“可是他们又舍不得你这员战斗力,要我来说服你,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张丙东淌下热泪:“他们算计好,除了你,谁来我也不卖帐!”
“你要小心罗德,要知道,神殿人员如果抓到你这样的死灵法师,肯定是连升三级的莫大功劳。在他的眼里,你和肥肉没差别。”张丙东收泪微哂:“嗯,原来天敌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你也不用怕,就算我去了,赤岩也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弘毅不失为一条好汉,可很多时候他也身不由已。队伍里鱼龙混杂,事事不顺,如果一个队伍不从民众出发,我不敢奢望它的将来。”凯特的话张丙东有些听不懂,但已经感觉到他对战事的悲观倾向。
死亡能量已经输好了,凯特站起来。张丙东皓梅仰望,只见太阳从凯特背后发出万道金光,一如他高尚的情操般将他的身形衬得高大无比,深深地烙印在两人的心里。凯特看了看张丙东,又看了看皓梅,浮现一丝宿命般的笑容:“我突然有个预感,你们两个以后都将是左右国家命运的大人物。”
张丙东皓梅相视苦笑。凯特拄戈望远,缓缓道:“张丙东,他们是对你不公平,如果你是为他们而战,你应该走。但如果你是为千千万万受兽人蹂躏的民众而战的话,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说完,迈开大步走了。望着凯特远去的身影,张丙东在风中久久伫立……
天空灰暗,劲风猎猎。凯特扫过一张张悲愤的脸,虽然刚刚攻城损失惨重,但面对兽人的高墙坚堡,没人露出害怕的神色。然而凯特知道,这是因为南北义军汇合,失败后的义军反而更强大了,人更多了。人们心里还存有希望,不甘心就此放弃报仇血恨的机会。
但如果这次又失败了呢?目光所及,单薄破烂的衣服,简陋的木盾,粗糙的武器,而且都是些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立在灰暗的天地间,凯特开始感到一丝苍凉。没有看到张丙东的身影,凯特一阵失落。
他不仅对张丙东失望,更对指挥部失望。拘泥偏见,有人材而不能用。战鼓响起,总攻始了。
杀声如雷,义军如潮涌去。凯特和赤岩带领的临时组建的骑兵原地未动,两人并立观察着战场,等待兽人精骑杀出。
“看来我没能说服张丙东。”凯特看着战场说。赤岩叹了口气:“少了个力助!”
本来就是败多胜少的苦战,临战却又少了一员力将,这场战,真的能赢吗?
死灵奇兵沉重的撞门声响起,兽人精骑要出来了。赤岩和凯特的任务就是将杀出来的兽人精骑缠上一会,只要缠上的,兽人就要面对两难选择,要么城门争夺战,要么舍弃门外精骑。
可是这队号称骑兵的队伍大半都只勉强会骑马而已,真的能缠得住兽骑么?兽骑杀了出来,攻门义军纷纷退避。赤岩一声怒吼,义军骑兵迎了上去。兽人肆无忌惮地左冲右杀了一阵,这才赏脸和义军骑兵接战。
双方实力悬虚,兽骑个个坚甲锐枪,训练有素,义军却装备简陋,队形杂乱,武器花样百出,连锄头都上阵了。就像是鸡蛋碰石头,甫一接触,义军的队形就被兽骑冲击得七零八碎,要不是赤岩和凯特带着十几个人苦苦支撑局面,恐怕现在就是单方面屠杀的局面了。只见赤岩、凯特他们组成圆阵防御,但在汹涌的兽流中接连有人倒下,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但正是义军骑兵这自不量力的一阻,其它慌张的义军回过神来,开始集结包围过来。兽骑见势不妙,马上吐出嘴里的硬骨头,掉头就跑。兽骑虽精锐,如果被人海战术磨到了,不死也要掉层皮!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兽骑,进退如风。在人海合围前就冲出了包围圈,只有来不及整队的赤岩和凯特带着十几个骑兵咬在兽骑尾巴后面,但也被城头一阵箭雨阻住了。
眼看着杀得义军人仰马翻的兽骑夷然无损地归城,赤岩和凯特目眦尽裂,气得直想吐血。就在这个时候,双方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兽骑眼看就要入城,走在前面的几十匹马突然悲鸣倒地,兽人骑士也作了滚地葫芦。兽骑措手不及,有序的队伍莫名其妙地乱起来。“是僵尸!”赤岩惊喜,拍着凯特哈哈大笑起来“死灵法师来了。”
只见遍及城门的尸体群起聚集,朝兽骑的马扑去。剖马肚、削马蹄、抠马屁.眼、扯马鸡.鸡,什么卑鄙手段都使了出来。兽人及其马都没想到僵尸们如此下流,悲鸣怒吼声四起,倒下一大片。赤岩兴奋地大叫:“兄弟们,冲啊!杀到城里去!”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凯特回望搜寻,看到掩在破车后的亡灵法师,他旁边的皓梅正朝这边招手。张丙东看到凯特的目光,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信手挥出亡灵鸦。聒噪声起,不知从什么地方转出一大群亡灵鸦,纷乱而起,化作一团黑云飞向城头。随黑云而去的,还有潮水一般的义军。
望着城下义军杀声大作,如潮涌来,兽人军师慌了:“将军,形势急下,下令关城门吧!”黑天角神色严峻,却抬手制止:“还不到那个时候,下令十大队出城支援!”
军师急了:“将军,人类叛军有七万之众,蚁多咬死象呀,请将军三思!”“这是命令!”
“是!”兽骑陷进僵尸的泥潭里,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