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南才俊性欲狂

雨天无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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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安排了蒋公公和一众锦衣校尉洗漱休息,沈重便伤痕累累、无精打采地回了自己房中,长吁短叹地命翠儿为他收拾行装,准备赴京的银两,安排大柱栓子同行护卫。

    翠儿听了大惊,忙细问缘故,等详细听完沈重这一段离奇的际遇,以及此行的风险后果,不由十分担心,便死活都要随着沈重一起进京。沈重知道此行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又满心郁闷无心和翠儿掰扯,也就随她去了。

    等翠儿安排妥当回来,瞧着沈重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样子,还不时瞪着自己的右手生气,便伏身温柔宽慰着,哪怕是被沈重占了些便宜,也没动用兰花指功。于是沈重立时烦忧两忘,打蛇随棍上,趁机扮忧伤装可怜要彻底攻陷翠儿的防线。翠儿瞧着沈重可怜兮兮的小脸儿,母爱泛滥,心中一软,竟是许了。大喜的沈重立时精神抖擞地上下其手,瞧着翠儿闭着双眼、脸色红红得滚烫,便火急火燎地要吃了她。

    沈重正在兴奋,却见房门一开,小芝和鲜儿、环儿走了进来。原来她们刚从翠儿那里听到消息,都是十分担心,便一起过来安慰。沈重虽是难受,也知她们好意,不好生气撵人,便将事情又说了一遍。于是四女替沈重报着不平,大骂皇帝和文武大臣糊涂,尤其那个叫什么杨镐的更是挨骂最多,若不是他不听沈重的意见,何至于让沈重如今进退两难。沈重咬牙坚持着想等她们离开,谁知道四个女人一台大戏,叽叽喳喳东南西北、胡婶婶王奶奶刘妈妈聊了个痛快淋漓,最后沈重的眼皮越来越重,竟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刚醒的沈重脑中总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少了点什么,等意识终于清醒了,记起昨夜翠儿的默许,便立刻悲愤地指着吃着早餐的翠儿和小芝四人,欲哭无泪。翠儿吃吃笑着过来帮沈重梳洗,催着他吃了早饭,便交代了鲜儿、环儿看好家,会和了大柱栓子,和蒋公公会和上了昨夜刚到的几艘官船。

    沈家几人乘坐一艘官船,等一切安顿好,沈重坐在自己的船舱里无聊发呆,却见翠儿小芝一起走了进来。瞧着沈重吃惊的样子,小芝得意洋洋的坐了,将手中的茶具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品着气着沈重。沈重怒气冲冲地望向翠儿,翠儿无奈地指着小芝笑着摇头,示意和自己无关。小芝斜瞥着沈重,哼道:“不许责怪翠儿姐姐,昨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就被你这个坏人得逞了。这一路有我看着,看你怎么做坏事儿。”沈重看着小芝厚着脸皮的样子,怒道:“你怎么会姓胡,你应该姓刘才对,刘爷爷的刘。”小芝得意地一笑,也不理他,自顾自喝茶。沈重坏眼一转,凑近了说道:“别糟蹋了我的好茶,你这喝法不对。”小芝奇怪得看看杯子,踌躇道:“哪里不对,你平日不是都这样喝吗?”沈重摇头叹气道:“这么高雅的法子,怎么都学不会,你先喝一口,别咽下去,在嘴里慢慢回味,我再告诉你。”小芝听了便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却不咽下,带着疑问看着沈重,沈重故意说着茶香的分辨方法悄悄凑得更近,忽然抱住小芝便吻了下去,小芝立时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脑中停顿一片空白,只迷迷糊糊感觉嘴唇被沈重顶开,连香舌和茶水都被沈重吸了个痛快。良久,羞愤的小芝反应过来,使劲推开沈重,沈重大笑道:“即是要矫情就别缠着我,即是缠着我,就别想矫情。你坏了我和翠儿几次好事儿,这一路就吃了你补偿回来。”说完哈哈大笑着,出门找邻船的蒋公公聊天去了。小芝气得指着翠儿,怨她袖手旁观不管自己,想骂却说不出话来,翠儿笑着示意无辜,说道:“自投罗网,自寻死路,重哥这回的法子虽是无耻,却是用对了,简单有效。”

    沈重上船前就打定了主意,这京城一行准备装傻充愣到底,不出风头,不得罪人,老实巴交,小心翼翼,看你们谁还好意思收拾我。这大主意定了要吃亏,小事儿上自然放开随意,欺负完小芝便和蒋公公等人天南地北的瞎聊一通,这一路上倒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讲了个大半儿。中间下船休息吃饭,便听见茶馆中不是射雕就是红楼,几个候船的乡下妹子也是红着脸相互表达着对沈东海的仰慕。沈重得意得看着小芝和蒋公公等人,施施然上前就是一礼,说道:“多谢几位妹妹抬爱,东海在此有礼了。我……”还没等他说完,旁边一个乡下老汉似是几位女孩儿的长辈,上来就是一柴火照着沈重的头敲下去,嘴里还不停骂道:“你们这些厚颜无德的读书人,里里外外就这么一句骗女孩儿的话,你都是今天第六个了,还不滚开,小心报官抓你。”于是,沈重在小芝他们的大笑中抱头逃窜而去。

    在前路巨大的压力下,沈重一路恢复了现代人本色,嬉笑怒骂、玩世不恭、脸厚心黑、毫无廉耻地游乐嬉戏。蒋公公等人暗赞这才是真正的心在天地忘情于山水,傲视权贵游戏于红尘,蔑视礼教放浪于形怀的名流隐士做派。而小芝翠儿则无人时一边骂着不要脸,一边在沈重的胳膊上添上又一处紫色伤痕。就这样,几天后终于顺风顺水抵达了南京码头,下船前往镇守太监府。

    沈重坐着南京镇守太监派来的舒适马车,一边瞧着庄严、广大、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南京内城,一边听着小芝翠儿叽叽喳喳感概着那么多的楼台亭阁,那么多的高门府邸,那么多的车马人流,那么好看的衣装打扮,还有那么广大的南京宫城。沈重远远瞧着南京的皇城,虽然不再辉煌,虽然已呈颓败,那里却曾经住着一位开国的帝王。他也许无情,也许残暴,也许弑杀,可他却是一位携着烈烈**一血百年耻辱的皇帝,他还是一位勤政爱民因为贪污几十辆银子就杀尽贪官污吏的皇帝,他的名字和功业,千年之下,终将不朽。

    过了行人司和教坊司,就是南京镇守太监府。宦官和文官不同,即是沈重被皇爷看重,那镇守太监陈奉公公自然是放下身份,拉着北京来的孙隆孙公公作陪,亲亲热热地将沈重请进了府邸。而教坊司早被腾出一大片最好的房子用来安顿沈家班,教坊司外最好的“祥云客栈”也被包下来安排沈重及家人,刚到晚饭时辰,福运斋的两份席面就分别被送进了祥云客栈和镇守太监府。

    久经后世考验的沈重,对这种场面自然是毫不陌生。简单寒暄之后,就着万岁爷的隆恩和自己的书打底,然后是各地风土人情及奇闻怪谈,最后拿自己的幼年悲苦引得陈公公、孙公公感怀身世,一起落泪,最后装着银票的茶具被沈重近乎无赖地塞进两位公公手里,两位公公和沈重立刻好的恨不得结为异性兄弟,又仔细交代了宫中忌讳和细节,约好两日后乘船启程的日期,最终沈重被两位大哥两边搀扶着送出门外,在一群校尉的保护下,坐着马车回去休息。在马车里打开两位公公送的笔墨回礼,果然在砚台下面发现了大额的银票,于是自感不亏还有赚头的沈重,便心满意足的下了车,将一张银票硬塞到那百户怀里,在一片感谢声中,走进了祥云客栈。

    祥云客栈三层回形结构,一楼是吃饭喝茶的厅堂,二三楼是高档的住所。沈重进了厅堂,刚要上楼,客栈的掌柜就上前殷勤地汇报:“沈公子,这早晚才回来,必是和陈公公喝得尽兴,先吃杯香茶去去酒意如何。公子家眷都已经用了福运斋的席面,小的早就备好了滚热汤水送上去以供洗漱,才叫小的媳妇上去问安,都已是妥妥当当安顿好了,请公子放心。”沈重笑道:“劳烦你了,回头我那茶叶留给你几两,算作酬谢。”那掌柜的高兴地奉承道:“那感情好,谁不知道沈东海的茶叶可是金贵东西,就是有钱怕也没地方买去。对了,沈公子,那边有二十多个国子监的生员慕名来访,已是等了一个时辰了,公子见是不见,还请示下。”沈重听了,往大堂右侧一瞧,可不二十多个文士打扮的人,或立或坐,一起朝自己望着。沈重心中一苦,他此行决心当缩头乌龟,最怕见到官员和士子,想不到今日才到南京,便被堵了个正着,可眼下二十多人巴巴地瞧着自己,嘴里哪能说出“不见”二字。于是只好点点头,吩咐柱子上楼将带回的礼物交给翠儿收好,另外取了茶叶下来,让掌柜的烧水泡上,自己却是带着最最平和谦让、诚挚低调的笑容,向那些士子走了过去。

    “小弟沈重,字东海,今日才到南京,不想就能遇见诸位仁兄,真是三生有幸。只是今日被抓去当差,此时才回,却是慢待了各位哥哥,还请海涵。小弟已经吩咐了掌柜,将带来的土茶敬上,各位大才自是看不上这些乡野土产,不过是自然新鲜,随意尝尝也算给小弟面子了。不敢请问诸位贵姓,也好认识称呼。”沈重还没完全走近,便殷勤地招呼,自问一番开场白,无论态度还是言辞,可谓低三下四、奴颜婢膝,想必他们不会因为久等而怪罪自己。并时刻提醒着,一会儿交谈务必再放低些姿态,万不可显摆惹人讨厌,只要熬过这两天,咱们就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那群士子也是纷纷起身施礼,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傲气十足,刻意谦虚着说着:“吾等都是南京国子监的生员,闻听大名鼎鼎的沈东海过南京北上,岂能放过不见。今日来得唐突,不过念吾等急切想要瞧瞧吴中大才,想必沈小弟必不会责怪我们。我们这里人多,就不先一一介绍了,一会儿说起话来再认识如何?”众人一起点头称是。

    沈重心中一怒,马上强迫自己收敛,思忖着自己热情报名招呼,他们虽是说得客气,却是连名字都不报,这虚情中透着不屑与自己结交的傲气,也是暗暗生脑,怕他们恐怕是来意不善。因此暗暗小心,面上却是不显,更是热情招待一一坐下,心想反正决心当孙子,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字,忍。待掌柜招呼着亲自上了茶水,沈重便端起茶碗,团团敬了一圈,嘴里胡乱寒暄着,却是不肯主动进入正题。

    那为首之人显然不耐,放下茶碗,对沈重说道:“吾等此次前来拜访,固然是定要瞧瞧‘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沈东海,却也别有深意,东海可能猜到?”沈重听他不仅不报名,自己那《红楼梦》里众多名词精曲,他却只引用这句,奚落之意十分明显,这分明是告诉沈重,我们没觉得你的才华有什么了不起,非是为了你那两本破书而来,而是有别的事情找你办。沈重心想除了自己对辽东战局的满纸荒唐言,以及领旨上京觐见,还能有什么让他们重视的。瞧着他们来势汹汹,盛气凌人的样子,沈重狠狠咽下一口茶水,哥今天就当孙子当傻子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于是沈重拿出后世被领导叫去谈话的经验,一脸不好意思,一脸惴惴不安,一脸拘谨局促,一脸殷勤奉承地模样,摇摇头说道:“小弟实是不知,还请兄长教诲。”

    那人听了得意地站起来,仰头哈哈长笑,然后用手指缓缓扫了一圈同仁,最后指着自己的心对着沈重肃然说道:“吾等自幼学圣人之道,惜学问有限、大道未成,可这一颗本心却通透清澈,从不敢偏离了圣人教诲。圣人仁心即我意,万民之心即我心,此心此意,还有胸中一腔热血,当为国为民。至于声名毁誉,至于此身此命,又何足道哉!吾等近闻东海被天子相召,不日将面圣奏对,今日来此特为国家兴衰大事,为天下亿万苍生,相求东海将民意上达天听,倘若天子垂怜,有所更易,国家幸甚,黎民幸甚!想东海必不负吾等所托,当趁此机为国为民,登高一呼,若日后流芳千古,青史留名,此生何憾!”

    一众士子皆是热血沸腾,纷纷鼓掌,大叫道:“正是如此,周兄斯言大善。”

    “东海,那方从哲乃是无耻小人,私通内宦,阻隔天听,放任太监压榨东南百姓,又在太子废立上蛇鼠两端,当谏天子罢之!”

    “东海,天子三十年不理朝政,任由朝政败坏,百姓流离,当谏天子复朝议,处庙堂,勤视事!”

    “当谏天子罢厂卫,收税监,轻赋税!”

    “当谏天子政务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

    “当谏天子召回叶阁老、李三才尚书大人!”

    “当谏天子让太子监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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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重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瞧着这些仁人志士,一个个高呼为国为民,却拿道德仁义唆使威逼自己去送死当烈士,他们一个个安安稳稳得躲在后头,心中大是鄙夷。若自己傻乎乎真去向万历皇帝谏言他们这些内容,估计下诏狱都是轻的。

    那领头的见大家已经基本说得清楚,便让人将刚才所说一一记了纲要,将纸双手送到沈重面前,肃然道:“为国为民,东海当不负吾等。此纸虽薄,却是万民之重,请东海接了,将此意直谏君王,为苍生立命。”

    沈重瞧着那页薄纸,心中冷笑,似被热血激荡感染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坏坏的从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