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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云嘴角勾起一丝淡笑，淡淡地，似乎马上就要随风吹去一般。
那血色的眸子，渐渐软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人，眸底透着一丝痴迷。
“殿主，岚云这辈子，从未骗过你，真的！唯一骗了你的，便是岚云本是男儿这个事实。对不起，殿主，你原谅岚云好不好？”
“好，我原谅你，真的原谅你。”完颜令月点着头，眼眶渐渐湿润了。
这傻子，为了这么一个事情，还要特意说。
“岚云，你要我替你报仇吗？”完颜令月看到岚云这样，被处以凌迟之刑，活生生的被千刀万剐！
那是多么生不如死！
甚至还是当着众百姓的面前！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恨意怎么也止不住喷发出来。
无论完颜拓怎么死，似乎都没有办法来抵消对岚家所有人的伤害！
岚家一家，一辈子为了皇族存在，为了神殿存在，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岚云看到了那双宛若星辰的眸子里，露出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杀意。
他知道，她生气了。
“殿主……”岚云的呼唤，唤回了完颜令月的意识，她低下头看着他。
只见岚云摇了摇头，努了努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最后的一句话：“岚云只有这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希望殿主，不要为了岚云……涉险，好吗……”
他眸光痴痴流连在这人身上，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渐渐变得模糊。
他心中有些不舍。
这辈子，他能陪着她的日子，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他对她的感情，他不敢说，就算到了这人生的最后一刻。
他怕她会嫌弃，会厌恶。
他本来就是一个身子已经长畸形的人，因为神殿不允许男子入住，母亲便从他一出生就掩盖了他真实的性别。
为了日后不被发现，便喂食药物给他，让他保持纤弱的身躯。
连任何男子会出现的症状，都被这药物给压制了下去，长期以往，他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样一个人，对这近乎光芒万丈的人儿，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想都觉着恶心吧。
不过也好，一切随着他的死亡，都结束了。
能离开之前，得再见到她一眼，这样就足够了，他不想要眼前这个人，再为了他去和皇帝对抗。
这本来就是他的仇恨，他不想强行加给她。
妹妹失踪之时，他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她的踪迹，可当看到河边漂浮着的女尸之时。
那已经溃烂的脸，熟悉的衣物，他不敢相信，他的妹妹就这样没了。
晚上的刺杀行动，是他的复仇，又或者是因为妹妹早上的那番话。
岚心，姐姐为你报仇了，你知道吗？
一滴血泪从岚云的眼眸中滑落，温温热热地，渐渐地，周围的景色，包括那个人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模糊了，消失了。
完颜令月见岚云的目光渐渐变得溃散，她急忙扶住那张脸，却发现，那脸颊已然开始变得冰冷。
“岚云！岚云，你不准睡，知道吗？本宫不准你睡！打起精神来！”
她无论怎么叫，怀中的身子，还是这样，一点一点，在她怀中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