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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出来以后,小七和若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万寿节即将到来之际,京城之中已经加强了守护力量,可谓是丛丛防守、步步严防!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胆子肥的敢行刺北曜国的使者,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节奏啊!
除非那人是疯了,否则为何在明知道不可能得手的情况下还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七和若水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阴谋气息!
圣德帝将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去查探,当务之急他们还是要先去看望和安慰一下受到惊吓的北曜国使者!虽然刺客此刻并没有得手,北曜国看起来似乎没有收到什么损失,但这样的事情若是不小心处置很容易就会引起国与国之间的交战。
国际问题向来马虎不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啊。若水暗暗摇了摇头。
万寿节即将临近,事情也越来越多,难道往年也是如此吗?
摇晃的马车中,若水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小七伸手把她抱到了怀里,俯首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往年虽然也不是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但并不像今年这么多事!若真是年年都像现在这样,以父王的英名早就取消万寿节的庆典活动了!”
若水点了点头,事实上她也觉得应该取消!一国的实力其实并不一定是要通过这样的机会来向他国展示的。一个有实力的国家,是不屑做这种类似于“哗众取宠”的事情的。说到底东黎国还是弱了些啊!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小七以为她在担心这个案子,安抚般轻轻地抚了抚她柔滑的俏脸。“不要担心,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胆子肥成这样?他这么做挑衅的并不只是我们东黎国而已,等于是同时挑战了东篱和北曜两个国家。我看此人即使不疯也离疯不远了!”
若水在他怀里坐正身子,神色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人的手段很高明吗?这么做虽然风险也很大,可是一旦让他得手的话得到的回报也很大呀!你想想看,北曜国的使者在参加我们东黎国举办的万寿节庆典的时候出事,北曜国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小七嘴角的笑容也渐渐变得冷凝。“你说得对!幕后之人意在挑起我们东黎国和北曜国之间的战争,然后让他好趁机混水摸鱼!真是好计谋好心机!可惜他的计划已经败露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
若水笑了起来,放松的身体偎到他的怀里。“我相信你!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保护好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老百姓!”
能得若水全心全意的信任和赞美,这对于小七来说是最大的肯定。因为此次北曜国使者被刺事件而变得冷凝的心,也慢慢柔软了下来。
他低头亲了亲若水洁白如玉的耳垂,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在保护好这个国家和百姓之前,我首先要保护好的人……就是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会失去一切的力量和勇气!所以若水,千万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地,这也是为了东黎国的江山社稷和老百姓着想!”
她有这么重要吗?对于小七来说,她的人生安全比东黎国的江山社稷以及老百姓安危都还要重要吗?
但凡女子都喜欢听来自心爱之人的甜言蜜语,若水自然也不例外,她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的甜意。抬头刚想和他说两句玩笑话,发现他此刻的表情认真无比,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说出自己对他的承诺。
“好,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小七郑重的点了点头!
万寿节前风云诡谲的东黎国京城里,在驶往北曜国使馆的这个马车内却充满了温馨和柔情蜜意!
“你是……你是北曜国的十三王子?”若水张了张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眉目清朗,就像是不沾染任何浊世尘埃的翩翩佳公子!
面对张口结舌的若水,他笑容浅浅,像是在皎洁的月色下悠然绽放了一朵幽昙花,姿容出尘,傲然独立。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是北曜国的十三王子吗?”他对小七和若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率先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若水至此才回过神来。
早在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的出身一定不简单。简单的衣饰也无法掩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一股清贵之气,隽永清雅的风姿也不是普通世家大族可以培养得出来的。而且他说话的腔调也并不是东黎国的本地口音,种种迹象表明证明,他是专程来参加万寿节的使节。但若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北曜国最尊贵的十三王子。
也难怪此次针对北曜国使者的行刺会失手了!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计划不够严密,也不是他们派出的杀手能力不行,而是他们碰上的是一个武功已经高到逆天的人而已。
若水这几天一直在想,武功比小七还高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十三王子把他们引到正厅内,摆摆手让仆从都退了出去,亲自动手为小七和若水泡茶!
他莹白如玉的纤长手指在粗糙的土陶茶具映衬下就好像会发光一样。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又像是舒云轻展,给人一种无比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感觉,让人不由得暗自想象着,被这样的一双手泡出来的茶,不知道会美妙到什么程度,不喝就已经先让人感到了一种青茶的芬芳!
若水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坐在她身边的小七却依旧是一副如坠梦中的样子。
她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北曜国的十三王子,那不就是小七的舅舅吗?这种巧合实在是太神奇了!
十三王子把泡好的茶放到了他们面前。
若水拿起来轻抿了一口,果然是齿颊留香,赞了一句:“好茶!好水!好茶艺!”
十三王子依旧是笑容清浅。“多谢太子妃夸奖!”
说罢他的视线移到了小七的脸上,后者还在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想从面前的这张清俊风雅的面容上找到与记忆深处那张温婉秀美面孔的相似之处!
十三王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刚才听侍卫们说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是专程来看望我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太子殿下真的是除了看,就是望啊!”
若水伸出手指在小七的腰间戳了一下,后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脑子却还是慢了半拍,转头看向若水。“什么?”
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小七竟然也是一个会犯傻的人呢!若水抑制住了揉眉心的冲动,提醒道:“十三王子亲手为你泡的茶,你不试试看味道怎么样吗?”
“哦……哦哦。”小七把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若水还没有来得及提醒他茶水很烫,就看他“咕咚”一声把杯中茶饮尽了。
最神奇的是他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被茶水烫伤的痛觉,还赞了声:“好茶!”
若水这回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无语的揉了揉眉心。难道武功高强的人就连食道也修炼得比别人坚韧吗?这么烫的茶水喝下去根本察觉不出味道了好吗?小七你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啊?
十三王子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他清俊的脸上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这一笑就好像万千月华都凝聚在他一个人身上,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若水不由心中暗赞,果然是小七的舅舅,看到他和小七并肩而坐,就像是看到瑶池双璧,灿然华美。
“太子殿下,茶不是这么喝的!一定要静心细品,才能从清苦微涩中体会到其中的甘美!”说着他又给小七的杯中重新注入了茶汤。“现在温度刚刚好,太子殿下你在试试看!”
小七的脸难得的微微一红,茶水入口,眯起眼睛细细品味,过了好一会儿才真诚的赞道。“的确是好茶!”
“好茶和好酒一样,也需要和对的人一起,才能和品尝出其中美妙的滋味!”十三王子意有所指地说。
小七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十三王子,我们此次前来……”
他的话刚刚出口,就被十三王子一个抬手的动作给打断了。只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姿态优雅地细品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我解释此次‘行刺一事’的话,那就不必多说了!我知道幕后之人是为了挑起你们东黎国和我北曜国的矛盾。真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吗?我绝对不会因此而东黎国有丝毫怀疑和芥蒂的,你们放心!”
若水微微放下心来。
小七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十三皇子,眼中满满的全是亲近之意,嘴唇颤动了几下,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舅舅……”
舅舅吗?北曜国十三王子夜涤尘站在了玉桂树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抿了口茶,这才发现手中的茶已经凉了!
一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突然开口。“王子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夜涤尘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按计划行事!以后不要再问我同样的问题,这是最后一次!”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他前行的脚步!
万寿节临近,没想到却出了“北曜国使者遇刺”这场风波,虽然刺客没有得手,但也足以把负责京城防卫的官员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太子殿下下令增强京城的守备力量,为此甚至动用了举世闻名的乐正毅乐大将军的“黑衣鬼团”。此举一出,就连流迹于帝都各处的小偷小摸们也都不见了踪迹。
距离万寿节还有两天时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可以在路上看到戈巡视的军士,泛着寒光的铁甲和兵器,似乎为节日的气氛有添加了风声鹤唳的感觉。
除了北曜国外的其余两个使馆更是像一个绷得紧紧的弦,唯恐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西泽国使节团成员们这段时间也安静了许多。
少了他们在京城中上蹿下跳、惹是生非,虽然对于好事者们来说少了热闹可看,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却是善之又善,毕竟没有谁喜欢会别人站在自家地盘上还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骂的。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已经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都是相当遥远的事情,他们想的都很实际,就是吃饱肚子、存点银子,最好还能找点乐子。
万寿节对于东黎国老百姓们来说可不就是个可以找乐子的最好机会吗?所有大家都对万寿节表现出了极大的期待和热情。
万众期待的万寿节终于到来了。
早在前一天,一切事宜就已经准备就绪,这段时间忙得连陪若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的小七到了今天,终于可以大大松了口气。
“我们不提前入宫去帮父王招待宾客,真的没有关系吗?”若水虽然很享受小七的陪伴,但也不希望他因此惹人非议。
小七笑眯眯地把她搂了过来,想像往常一样用下巴蹭一蹭她的发心,却碰到了满头冰冷的珠冠。
若水笑了起来,“小七,我这发髻可是小桃帮我梳了整整两个时辰,你要是弄乱了,你给我梳啊?”她按着自己的后颈,“我可不想再像木头人一样再被折腾两个时辰,脖子都酸了呢!”
若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听得小七怦然心动。
“哪里酸?我给你揉揉?”他的手按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帮她按摩着,“何必弄得自己那么累?依我看,我的太子妃无论梳什么发髻都好看,真没必要像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把自己像花翎鸡似的。我最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发式,然后戴上我送你的碧玉梅花簪,比天下所有的姑娘加在一起都好看。”
看起来简单又清雅。
“真的?”若水眼前一亮,笑容越加甜美,因为小七的喜好果然跟自己一样。她也不喜欢现在这种打扮,衣服和头饰加起来都有几十斤重,难怪宫里面的嫔妃走一步路都要人搀扶。
“可是我现在是太子妃,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身份,还代表了东黎国的体面。”
小七何尝不知道若水这么做的是为了自己,以她的性子,本就不喜欢宫中的尔虞我诈、互相倾轧。能留下来,也都是为了他。“水儿,我知道,你全都是为了我。我……我决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好!”
“好,那你可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水斜睨了他一眼,嫣然一笑。
小七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容。
因为参加庆典的宾客很多,所以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半个时辰以后才到了皇宫前的巨大广场。
灿烂的灯火透过车帘投入到马车内,若水撩开车辆朝外面看。
她的一双灿若春水的妙目立刻亮了起来。
首先入目的是矗立在广场中心位置的一个高大五十余丈的巨大灯塔,灯塔的竹制主体上缠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锦缎上悬挂着无数盏琉璃宝灯,闪烁的灯火、因灯火的映射而更显璀璨的琉璃,就算天宫中的凌霄宝塔,万丈光辉光耀广场庞大的空间,又如霞光万道的七彩光树,令排列两旁的彩灯和广场两旁商铺悬在门檐下的灯笼亦黯然失色。
巍峨雄壮的宫墙在灯火的映照下似乎褪去了几分威严,添了几分柔和,变得不在高高在上不可远观。
小七凑在她的旁边,随着她的视线一同往外看。“好看吗?”
就连见识过前世城市夜景的若水也禁不住频频点头。“很好,是你想出来的?”她转头看着他。
小七挑了挑眉毛,带笑的眼睛似乎在反问她:你说呢?
“我就知道是你!除了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谁还能想出那么高明的主意?”她笑得弯弯,一双清亮的眼眸因为灯火的映衬而更显得灿若流火。
小七忍不住,俯首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若水打了他一下。“车帘还撩着呢!”
小七跟她耍花腔。“意思是放下车帘就可以咯?”作势又要亲她。
若水一把将他的俊脸推得远远的,继续看向窗外的热闹非凡的广场。
十几个带着猛兽面具等候在宫门外的壮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些都是什么人?”她问。
“哪些?”小七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哦,是来表演的!”
“打扮成这样来表演?”今日可是万寿节,这扮相也太凶恶了吧?还是在夜里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来吓人的。
“我们东黎国有这样的习俗,万寿节的时候有固定的表演项目,内容大概就祛除过去一年厉鬼邪魔,以求来年的国泰民安。”小七向她解释。“这些人扮演的是驱疫辟邪之神。”
这神也太丑了些!若水皱了皱眉头,刚想收回视线,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有迅速扭头看去,眼眸严肃专注。
“怎么了?”小七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
若水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其中一人的手上。“这个人……他的手,像是一个使毒的高手!”
作为一个精通毒技的人,若水很容易就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某些特殊的讯息。一个毒技高超的人,因为经常接触毒物和毒药,手部是全身修炼之重点所在。
那人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而且看起来光洁无暇,就连手指甲也修剪清洗得非常干净,与他的同伴比起来又明显的不同。而且那双手还散发出莹莹的光晕,显然修炼了某种避毒的秘诀。
小七的眼神也凝重起来,一个使毒的高手用表演者的身份混进宫里,有什么目的?今晚宫中宴请的都是外国使节和国之重臣,要是在这样的场合用毒,一旦得手,破坏力非同小可。
“我派人去盯着他!”他不动手则可,一旦又动手的企图,他一定不会让此人走出宫门一步。
“小心些,使毒的六感比常人灵敏,而且手段摆出,不要让他们打草惊蛇。”若水也想知道这人混进宫中有什么企图。
小七点点头,在马车壁上敲了几下。
在外面骑马跟随的青影立刻趋了过来。
小七如此这般的对他吩咐了一番,他立刻一勒马缰,就要转身而去。
“慢着!”若水把他喊着,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颗药丸。“这颗药丸可以避毒,你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把它吞服下去。哪怕是觉得花比平日的更香了些也须得如此!”
“多谢太子妃!”青影行了个拱手礼,调转马头离去。
带着太子府纹饰的马车可以直接从宫门穿过。
一进宫门,立刻感觉到了于宫外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热闹景象。
正殿前的广场上此时聚集数以千计的宾客,以东黎国的官员和家眷为主,亦有生意遍及四国的大商贾和享有盛名的饱学之士。
广场内无论是宫女官眷、又或歌舞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衣香缤景,为万寿节庆典平添无限温柔姿采。
有乐声传来,位于广场西侧的两支乐队正演奏着太平乐、贺万岁等喜庆的曲调,箫韶同响,钟鼓齐鸣,充满了太平盛世贺君千秋的的气氛。
马车在主殿前停了下来,小七和若水登上在一旁恭候的步撵,身材健壮的太监稳稳的抬着他们往万寿节宴会的主殿天和殿走去。
刚刚从步撵上下来,就听到司礼太监响亮悠长的唱喏声:“太子殿下,太子妃驾到……”
满殿宾客的畅谈笑语声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转头朝殿门看去。
只见两人在满殿灯火的映照之下抬步跨入殿门。
少年男子身穿真紫色绣四爪金龙的太子服饰,紫金冠束着一头浓密的玄青色发丝,俊眉朗目,一身尊贵之气扑面而来,更有上位者凌人的气势。
男子的高大挺拔的身材,更显得身边女子的纤细出尘,在朱红色绣金凤的太子妃礼服的映衬下,更显得她的肌肤洁白如美玉,带着淡淡笑容的俏脸上的五官无一处不美,有倾国倾城的艳色也有不染尘俗的清隽,在场的众人无不被她从淡妆秀出来异乎寻常的迷人美态慑服得屏住呼吸。
西泽国王子王子的视线像是黏在她的脸上,不肯稍离,有属下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颠倒痴迷的面容上立刻浮起隐晦的恨色。
若水容貌出众,无论去到哪里都能轻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哪怕是荆钗布裙也不能掩饰她出众的容貌,何况像今晚这般盛装打扮?更让她高雅清隽的气质增添了十分的尊贵雍容。
小七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众人对她露出惊艳和痴迷的表情,但当满场宾客都寂静无声的直勾勾看着自己妻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特别是其中还有一道饱含着炙热、倾慕、甚至是带着贪欲和愤愤之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若水浑身上下来扫视的时候,他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转头看去,目光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粗矿的男子。此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四五左右,五官轮廓分明,一身比常人深上几分的皮肤,脸上的皮肤更显粗粝,从左额斜划到右边嘴唇上方的一道长长的疤痕,显示出经历过艰苦的岁月考验和凶险的战敌,锐利而冰冷的目光因为内心对若水的*而带上了几分灼热的气息。
从他的服饰中一眼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出身来历,他穿着一件由华贵的皮毛镶边的绣云纹锦袍,赤着的右臂,和臂上刺着的图腾纹饰,额头上系着猩红色二指宽的抹额,抹额的中央缀着绿光盈盈的美玉。他是西泽国人,而且是西泽的皇室中人,那就应该是代表西泽国来参加东黎万寿节的西泽王子了。
在小七打量西泽王子的时候,对方也已经将他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个遍,眼中的灼热褪去,却没有像西泽武士那样时常眼露嚣张蔑视之色,显示出高手的深藏不露和武技的湛深修养。
对视了好半晌後,西泽王子露出一丝森寒的笑意。“久闻太子殿下之名,今夜一见果然俊美至极,西泽使节有礼了。”
小七没说什么,若水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男人以武力能力争雄天下,这西泽国使者却单单开口赞美小七的容貌,明明是暗喻东黎国的太子是徒有一张脸皮的无能之辈。
西泽国王子的话音刚落,跟随在他身后的众属从们立刻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和他们的眼神都好不掩饰的露出极尽嘲讽和蔑视之色。
场内的东黎国属臣满脸的气愤,西泽一个蛮荒边陲之国,以为自然条件艰苦,很多国民甚至还未开化不懂礼仪,现在竟然敢万寿节庆典的宴会上当众侮辱他们的尊贵的王子殿下?就连胡子头发都花白的老御史都一脸想要揍人的表情。
以南越国使者和他的属从们都没有说话,面对东黎国和西泽国的剑拔弩张和暗潮汹涌,均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而北曜国那边,北曜十三王子正坐在桌案旁凝眉清品手中的一盏清茶,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形。
这三个国家,虽然名为是为恭贺东黎国万寿节而来,实际上就是来挑事的啊!若水把他们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看来不把嚣张的西泽国打趴下,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仅会很多,而且还会令这些人更加有恃无恐、变本加利。
她心中打定了注意,所有并未说话,说得再多,没有实际行动,也不过是一番废话而已。她是一个从来不会说废话的人。
伸手轻轻扯了小七的袖子一下,比他的注意力从西泽国王子身上收回来。
“我们过去吧,父王就快到了!”
说完,她的目光在西泽国王子和他的属从脸上意有所指地扫视了一圈,小七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收起眼中的愤色,微笑着对她点点头,两人朝宝座下一阶的太子和太子妃坐席上走去。
两人都是容貌极其出色之人,神情间又有着亲密几分默契,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极其登对的神仙眷路,挑衅被无视的西泽国王子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扫来扫去,眼中的嫉色有浓重了几分。
适才属下跟他说过,当日曾欲将这女子抢来敬献给他,却不想被她逃脱了,否则这个女子早已是他的女人,今夜应该站在他的身边才对……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西泽国以武力来解决一切物品的归属权,东黎国人软弱无能,他们的太子更是除了一张面孔之外一无是处,稍后待他向东黎皇帝胁之以武,这个女子就会成为他的所有物。
看着若水清丽无比的容貌,西泽国王子的心渐渐热了起来。
“皇帝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司礼太监的两声悠长的唱喏声暂时将在场在众人的心思压制在了看似平和喜庆的气氛下。
圣德帝今晚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高坐于宝座之上后,温和抬手,亲切又不失威仪的说了一句。“免礼!”
接下来是各国使节向圣德帝恭贺万寿节的之喜的环节,不管私下里或是在明面上其他三国跟东黎国的关系如何,但在此刻看了都是一番和乐融融的场面。
若水对这种虚伪的官方应酬丝毫不敢性情,但以为身份摆在那里,作为太子妃的她也不得不和小七一起恭立在圣德帝的宝座旁,笑得矜持大方地代他向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者表示欢迎和感谢。
所幸这个环节并不很长,半个时辰之后,圣德帝的一声:“开宴!”立刻钟鼓齐鸣,将她解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正式的宴会终于开始。
美酒佳肴被打扮的娇俏喜庆的宫女们络绎不绝的端到席上,百多名歌舞伎在踏着乐声鼓点从两侧的后殿们彩蝶般飘出来,在悠扬的鼓乐声中,载歌载舞。
只见裙裾翻滚,长袖飘荡,伴随这歌姬婉转动人的歌声,将现场喜庆气氛渐渐推向制高点。
宾客们几杯美酒下肚,立刻甩开了适才的拘束,开始离座在席间和相熟的人互相攀谈,和不相熟的人互相认识,更多的人则是来到阶前像圣德帝敬酒庆贺。圣德帝今夜的兴致很好,竟然是来者不拒,最后还是小七不放心,上前代他回敬众人。儿子的孝心显然另圣德帝很高兴,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直到一个高亢突兀的声音响起。
“东黎国的皇帝陛下,这些软绵绵的歌舞看起来怪没意思的,不如我们换个节目来助兴如何?”
因为这个声音,宾客们谈笑喝酒的动作顿时止住,就连鼓乐之声都挺了下来,舞姬歌姬们站在场中央露出几丝无措的表情。
终于来了吗?就知道这些人今天晚上一定会搅事。若水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说话的西泽国使节属从,又看向因为有着强大自信而显得漫不经心的西泽国王子,后者察觉到她的视线,将手中的酒杯朝着她举了举,然后一抬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东黎国绵软,就连这酒都少了几分烈性!”他的声音不大,却因为场内的安静而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句话带着浓浓蔑视之意的话语立刻让场内所有东黎国人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圣德帝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带上了几分帝王特有的凛冽之意。
“哦?不知西泽贵使有何建议?”他的声音也依旧亲切和顺。
西泽属从见圣德帝如此,脸上的表情更嚣张了几分。“靡靡之音如穿肠毒药,容易消弭男儿勇猛血性。以我之见,还不如我们两国来一段武力比试,也算是为皇帝陛下万寿节助兴。”
“不可!”老御史立刻站起来阻止。“兵者凶也,怎可在万寿节上兴此凶事?请皇上三思!”
西泽属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直直落在圣德帝的脸上,表现得无礼至极。“莫非你们东黎不敢?怕输?”说罢他嚣张地大笑起来。“如若真是如此,你们东黎直接认输则可,我们西泽绝对不会勉强!”
面对属从的无礼表现,西泽国王子则是神色淡定的继续饮酒,只不过视线不时会落在若水身上。他丝毫不担心东黎国会拒绝自己属从的建议,被当众挑衅蔑视,如果还选择继续容忍避让,那这个东黎国就已经不足为虑了,回去以后他会建议父王让他带兵攻打东黎,一举灭掉东黎,为西泽开疆辟土,让他西泽强悍的男儿夺取这片肥沃的土地。恰好乐正毅为东黎皇帝所忌,正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想着,他甚至开始希望东黎皇帝能投驳回他们的这个建议。
却没有想到一阵清脆地没有丝毫杂质的美妙声音心情。“父王,儿臣建议父王接受西泽国使者的这个建议。”
他愕然转头望去,看到的正是若水高贵从容地慢慢从位置上站起,身为太子妃,对东黎皇帝行的却是男子的拱手礼。
圣德帝眸光沉沉的望着若水,嘴里什么都没有说,但眼中之意却表达得非常清楚……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
若水脸上笑容如破云骄阳,灿烂无比。“父王,儿臣建议父王接受西泽国使者的这个建议。”再次重复了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脸上带着强大的自信。
小七也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愕然甚至是询问的表情,这些都源自于对若水强大的信息,他现在明白妻子为万寿节准备的“神秘礼物”就什么了!
圣德帝的视线在这对小夫妻脸上逡巡了一圈,眼中的凛冽也变成了笑意,开口说了一个字。“可!”
圣德帝答应得干脆,让本来以后还要废一番功夫继续刺激懦弱的东黎人几句的西泽属从反倒有些回不过神来。
“东黎皇帝陛下,你这是答应了?”他还想让圣德帝确认一次。
小七冷冷地看着他。“贵使盛意拳拳要为我们东黎万寿节表演助兴,我们又怎么会拒绝呢?”语气中的奚落嘲讽,让人一听就知道太子殿下把这群粗鲁的西泽国人当成了耍杂耍的。
在场的东黎属从立刻大笑起来,看着变成一张脸渐渐变成猪肝色的西泽属从,心中感觉十分快意。
西泽国人愤愤地甩了一句。“我不和你们逞口舌之利,我们比武场上见真章!”
若水转头看着西泽国王子。“不知道贵使欲要如何比试?”
她俏美的面孔上表情从容淡定,反倒让西泽国王子觉得有几分忐忑、几分不确定,和几分犹豫,但这些情绪很快就被他狂妄的自信心和对东黎国人的藐视给压制了下去,他沉吟了几息,说出早就考虑好的比试项目。“我们就比战阵!”他对自己最新设计出来的阵法很有信心,希望一举可西泽国威名远扬的同时,也令东黎人颜面扫地。
“战阵啊?”若水嘴角勾起了一丝“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微笑。“不知贵使欲出几人?”
“五百人战阵!”西泽国王子这次回答得干脆多了。
若水点点头。“素闻西泽国内以武力称雄,本太子妃也想见识一番,我东黎泱泱礼仪之邦,又作为东道主,为免让人觉得我们占了低于优势,所有我们出五十人对西泽国五百人战阵。”
东黎国五十人对西泽国五百人战阵?若水的话一石惊起千层浪,场内顿时一片哗然,就连东黎国属臣都觉得太子妃此举过于托大了。另外两个使团觉得东黎国的这个太子妃根本不通战事,简直是拿自己国家的颜面在玩闹。而一直只顾饮酒不说话的北曜国王子看着若水,慢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西泽国王子现在觉得愤怒,觉得若水这是在公然侮辱他们西泽国的实力,随即又觉得好笑,这个美艳的女子以为战阵对决是她们女子见的嬉笑玩闹吗?输了哭几下鼻子就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建议太子妃还是重新考虑一下你们战阵的人数为好!”他想赢,也必定会赢,却不想让人事后让人非议他们西泽国以多欺少,他们从来惯做的事情只有持枪凌弱。
“不必考虑!”若水拒绝地很干脆,此话一出张口语言的圣德帝也不由得闭上了嘴巴,他看了小七一眼,后者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东黎国的江山迟早也是要交到这对小夫妻手里的,任他们折腾去吧。
西泽国王子轻蔑地笑了一下,既然他们自己将自己的脸面当成而下,他难道还要为他们考虑吗?如此也好,他们西泽国也能节省些时间。
“既然是比试,怎么能没有彩头呢?”西泽属从看了自家主子一样,说出他们早就设计好的话。
这西泽国王子倒是好算计,要打人的脸,还要向被打脸的人要好处。不去做生意真是怪可惜了的。“贵使想要什么彩头?”她轻笑着问。
“如果我西泽国赢了,我们也不问难你们,只是向你们要个人而言,不论是谁,你们都不能拒绝。”说这句话的时候,西泽属从视线定定的落在若水身上。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笨的,哪里还会不明白西泽国想要的人竟然是东黎国的太子妃,难怪西泽国总被人非议蛮国,果然是不经开化,这样无礼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小七一直保持着自信笑容的脸顿时变的铁青,竟然敢觊觎他的妻子,这个西泽国的王子果然是其心可诛。他的脚步欲动,因为握的过紧而“咔咔”作响的拳头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握住了。
若水浅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双明亮的让满殿灯火都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分明在说:你不相信我吗?
他自然想相信她的,如果是世上还有人让可让他毫不保留信任的话,那也唯有眼前这个清艳动人的女子一人而已。可以,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到那个西泽国王子手里,他的心就如论如何都不能平静,哪怕那个可能只有千万分之一。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若水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附到他的耳边悄悄说。“就算我输了,难道你不会把我抢回来吗?难道你觉得自己的武功不如他?”
怎么可能?当今世上武功能胜过他的人不敢说没有,但也绝对不多,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其中绝对不会包含西泽国这个粗鄙不堪的王子。正想要保证些什么,抬眼就看到若水侧着头调皮地看着他。
他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是啊,若水怎么可能会输,就算输了,不是还有他吗?作为她的丈夫,作为男人,把妻子从别人手里抢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终于笑了。“一切小心!”
若水点头。“我省得。”
看着姿态亲密的两人,西泽国王子又恨又嫉,好像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偷情一般,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西泽属从看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表情,顿时出言催促。“太子妃考虑得如何?就算是现在想退出比试,也算是你们输,我们提出的要求你们一样不能拒绝。”
口气好像自己赢定了似的。
若水笑了起来。“‘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不知道贵使有没有听说过,不过西泽人民淳朴粗矿,没有听说过也不出奇。你们只管讨要彩头,却没有说若是你们输了,要付出些什么,要我如何考虑?”
她的声音轻柔悦耳,说出来的话却像锥子一样刺在西泽诸人心头上。什么“淳朴粗矿”分明是讽刺他们“无礼粗鄙”。
西泽国王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却找不出可以反驳她的话。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输,自然也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要付出什么彩头。“太子妃要待如何?”他的话说得瓮声瓮气的,可见心中定是气闷无比。
“我们东黎国向来礼仪四方,所有也不会对贵使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若水眼波莹莹的看着他。“我答应贵使刚才提出的要求,但若是贵国输了,那就把三十二年前我们被贵国侵占的土地退回来给我们则可。”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一场比试竟然要用最珍贵的土地作为彩头吗?圣德帝惊得差点从宝座上站起来,三十二年前,当时他还没有登基,东黎国内外戚专权,朝纲混乱国弱军微,所有才被西泽国抢去了边境三座城池的土地,他登基以后,励精图治,就是为了把失去的土地给夺回来,却一直未能如愿,如果若水真的不动一兵一卒就把失去的土地收复回来,那他……
想了又想,这个的创世大功,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奖赏她才好了。
相比起圣德帝的激动纠结,西泽国王子则是满脸铁青,冰冷目光直直的投射在若水的脸上。
若水却依旧笑得泰然自若。“怎么?难道在贵使的心目中,你索要的那人还比不上三座废城吗?据我所知,那三座城池的居民已经尽数变成了西泽国贵族的奴隶,昔日生机勃勃的城池在贵国的治理下已经变成了三座死城,哪里又没有丰茂的水草可同你们放牧,反而变成了狼盗的基地,握在你们的手中也不过是三个烫手的山芋。而且它们本就是我东黎国的土地,我们愿意用比试的方式来决定它们的归属,贵使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西泽国王子沉吟不语,若水的话说的没错,他们西泽国当年把三座城池抢去却根本不懂得经营,又受到的城中居民的顽强抵抗,所有只能把那里的人尽数充作贵族们的奴隶,无人居住的城池日渐荒废最后竟然变成了狼盗的基地。这伙狼盗不仅滋扰东黎国的百姓,抢掠烧杀得更多的是没有高大城郭保护的西泽国牧民。出手从不留活口,又行踪鬼魅飘忽不定,西泽国的军队追踪了几次却每每都是无功而返。
把城池还给东黎国,让他们和狼盗先争斗一番,然后他们西泽国伺机而入,似乎是个不错的注意。
若水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在犹豫,是以又添了一把火。“贵使考虑得如何?就算是现在想退出比试,也算是你们输,我们提出的要求你们一样不能拒绝。”
原封不动的把刚才西泽国属从的话给他们送了回去。
东黎国的属臣们大笑起来,大呼解气。
西泽国诸人则全部变成了歪鼻子,被气的!
他们会输?就算答应把这上座城池作为彩头,他们东黎国也没有能力把它们拿回来。
西泽国王子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就这么决定!你们若是输了,你跟我走!我们要是输了,那三座城池还给你们!”
若水笑得愈加甜美醉人。“好!”
战阵比试需要不小的场地,圣德帝选的是正殿前广场,太监总管德喜感觉派人准备去了。
“走,我们都看看去!”圣德帝对在场的宾客都摆了摆手,自己率先走在前面。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众人儿可以从他发亮的目光和微红的脸色看出他此刻兴奋激动又有些的心情。
也不知道他的这兴奋激动是因为担心比试输了,连儿媳妇都是西泽国的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东黎国的这个万寿节庆典可谓是把脸都丢尽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兴奋激动就比担忧总要来的强烈一些,也对,失去了三十多年的国土和臣民今天有可能重新划归东黎国的版图,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激动莫名,何况是一国之君的圣德帝?
想比起来,西泽国王子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他的属从更是欲言又止。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比试的要求和内容都是他们提出来的,东黎国看起来只是被逼之后不得已才答应了这个比试的要求,但西泽国王子却又一种类似于上当的感觉?为什么呢?因为东黎国那位漂亮的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始终是那么温柔又自信?他仔细看过,就连她的眼底也没有丝毫畏惧退缩的表情!
这正是太奇怪了,难道她真的认为东黎国可凭50战阵战胜他们西泽国500人的战阵吗?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是500人对500人东黎国也没有赢的可能,何况现在人数比他们少了十倍?
哼!果然是给不懂军事的女人,东黎国皇帝和太子居然任她这样胡闹?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她要自己送上门来,那他也就不必客气了!
想到若水清艳不可方物的容貌,和她虽然纤细却曲线玲珑的身材依旧她笑得时候好像会放光的眼睛,西泽国王子的心突然热了起来,转头看了身边欲言又止,神色略带不安的仆从,他皱了皱眉头。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准备?”
“王子殿下,用国土做彩头非同小可……”
西泽国王子站起身来,一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莫非你认我们会输?我们西泽国500人战阵会输给东黎国50人战阵?”说完他狂妄的大笑起来。“你认为有这个可能性吗?”
西泽国属从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自家主子的话,脸色果然好看了些,但依旧有些不安。“按常理自然没有这个可能,但万一……”
“我们赢定了!你说的那种‘万一’绝对不会出现。”说问他紧紧注视的属从饿眼睛。“此事比试事关三个城池的归属,虽然是比试,但我们要你们用大战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情。而你,在说这样的话,就我以‘动摇军心’的军法来处置你。还去给我准备!”
属从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应声而去。
因为要征用正殿钱广场这块空地俩作为比试的场地,所有东黎国和西泽国要以“战阵比试”来为此次万寿节助兴的消息自然传了出去。
原本设置在可容纳数千人的广场上的酒席在禁宫侍卫、太监、宫女、宫奴忙而不乱的穿梭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收拾完毕,把这片广场空了出来。
那原本喝酒席的人呢?有“战阵比试”可以看,谁还顾得上吃东西,能够进到皇宫里面参加“万寿节庆典”的非富即贵,是还缺一顿两顿的酒不成?但观看这样的“表演”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说少吃这一顿,就算三天不吃又有什么关系?
但那些身份还不够尊贵,所有没有资格进入宴会的主殿天和殿但人数却众多的东黎国官员已经他们的家眷、富甲一方的大商贾甚至是一脸傲色的饱学之士们都禁住不住露出兴又紧张的表情,有的甚至握紧了拳头,一副恨不得加入战阵中去的表情。
三十二年前因为国势衰微而别西泽国夺取三个城池的土地和百姓,这件事情对于每一个东黎国的人来说都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耻辱,现在能有机会在四国人面前把这个耻辱彻底洗刷,有谁不感到激动?有谁不感到兴奋?但同时担心也不少就是了。
50人的战阵对西泽国500人的战阵,能有多少赢面?虽然没有人宣诸于口,但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太子妃此次的确是托大了,可此次比试不仅仅牵扯到那三个城池,还牵扯到她个人的归属,想必她不会把比试当场儿戏,难道太子妃真的有把握以这么大的人数悬殊以少胜多,以一敌十?
广场内的众人议论纷纷,当司礼太监唱着“皇上驾到……”的时候,诺大的一片广场顿时安静下来,对到场的圣德帝恭敬行礼。
太监和宫女们在正殿之前重新设置了座位,作为比试双方的东黎国和西泽国的座位设置在了正殿的最中央,西泽国王子的位置仅仅比圣德帝低了两个台阶,和小七、若水的位置分列在皇帝宝座的两边。
礼毕,众人纷纷抬头朝西泽国王子和太子妃的位置看去,只见前者带着一副“赢定了”的嚣张表情,而后者则是笑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是来看一场表演的。
圣德帝先后看了西泽国王子和若水一眼,两人都对他点点头,他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太监总管德喜。
德喜会意,大声说道:“比试正式开始……”
双方的战阵入场,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朝广场的两旁的侧门看去。
西泽国武士长得身高体壮,再加上他们的衣服上习惯用动物的毛皮作为装饰,所有每个看上去都像是一只只直立行走的黑熊,他们*着右臂,手臂上刺着狰狞的图腾纹饰,和那图腾纹饰一样狰狞的是他们的表情,横眉怒目中又带着极度的嚣张和蔑视,加上他们手上握着的长斧、弯刀上带着血腥之气的寒光厉芒,扑面而来的杀气和站起让在场众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看着那些彪悍的武士,西泽国王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转头看向小七和若水。“不知太子和太子妃觉得我的这些武士如何?他们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
小七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若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她看着西泽国战阵迅速在广场中央集结,点了点头。“很不错,的确是王子殿下你说的那样,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哈!你也承认我的武士很出色吧?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认输乖乖随我到西泽国去吧,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那也纯粹是浪费时间而已。西泽国王子笑得得意,眼睛里表达的就是这样的意思。
若水也由着他得意,喝了口清茶,才继续开口。“我东黎国派出参加此次‘战阵比试’的都是普通士兵,还希望稍后王子指点指教一下。”
身后传来圣德帝好像呛到了什么一般的咳嗽声。
西泽国王子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若水话中的意思。
西泽国派出来参加战阵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而且人数有500之众,反观东黎国,他们派出的只是普通的士兵,还只有50人?实力如此悬殊,要是西泽国还不能赢的话,那真丢脸丢到外国去了。
东黎国太子妃竟然敢如此小看他,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接下来出场的是东黎国的战阵,只见那50人果然穿得都是普通兵士的衣服,虽然一个个的也是身材高大挺拔,但和西泽国的武士比起来,光说个体重量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两国的战阵排列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和成年男子比武,还没比,就知道结果如何了!
西泽国使节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另外两国的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们频频看向若水,似乎已经断定了她必将成为西泽国王子囊中之物的命运。
他们的眼神毫不掩饰,直让小七握紧的拳头上的青筋不冒了出来,若水安抚地握了他的手一下,然后对西泽国王子问道:“不知道王子欲要如何比试?”
就好像不论他提出什么样的比试要求,她都能接下来一样。心情刚刚平静下来的西泽国王子又是一阵气结,但他们在实力和人数上都占了优势,他好意思提出过分的要求来吗?四国人的眼睛都在看着呢!
犹豫了一下,他答道:“只那里立一面旗帜,一攻一守,以一个时辰的时间为定,以旗帜的归属一战胜负!我方攻!”
此话一出,就连另外两国使团都觉得西泽国王子今晚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西泽国战阵人数是东黎国的10倍,去攻无险可倚的东黎国50人战阵,脸皮还能再厚一些吗?
西泽国王子都觉得自己的脸皮被众人的视线看得有些热,但他内心不不安却不得不让他做出这个决定,输了就要付出三个城池的代价,他输不起,而且对于东黎国的太子妃,他也是势在必得。
若水好不犹豫地答了一个字“好!”
一声“开始!”
东黎国皇宫的殿前广场瞬间就好像变成了战场,喊杀声和兵器的交击声被杀意和战意裹挟着向四周席卷而来。
所有人,包括圣德帝和小七在内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由500西泽国武士组成了一个锥形阵,凭着自身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将侧翼的力量全部推及到最前方,像一柄尖刀一样朝形成方圆战阵逞守势的50人形成的东黎国战阵压制而去,想要在大战一开始战意最盛的时候一举破开东黎国的防守力量,夺取胜利的旗帜。
有些胆小的官员家眷在两阵即将正面交锋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眼睛不敢去看,但脑子里却禁不住想象着东黎国的战阵被如同尖锥一样的西泽国战阵势如破竹的碾压而过的情景。
两阵的距离在迅速接近,而西泽国王子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得浓,他频频看向若水,好像已经看到了几个呼吸之后,东黎国的皇帝无奈的宣布太子妃成为西泽国王子所有物的时候,东黎太子暴跳如雷但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他甚至悠闲的喝起来酒,看向场中即将遭遇的两个战阵的目光也显得漫不经心。
但很快,他喝到嘴里的酒就被“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刚才进场的时候还毫无气势可言的,表现的平淡无奇的由东黎国普通军士组成的50人战阵,就在两个战阵距离只有不到20米的时候每个人扩肩挺胸,一股强烈到如有实质的战意气势像被压制到了顶点又突然得到释放的机会一样,迅速在整个广场爆炸开来。
“好!”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喝彩声和鼓掌爆起,为东黎国战阵又添了十分的气势。
在阵阵的喝彩声中,西泽国王子的眼珠子简直就快要突出眼眶之外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场中,在两个战阵距离只有10数米的时候,东黎国竟然突然变阵了,他们在人数上本就没有丝毫优势可言,保持防御能力最强的圆型战阵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但看眼下的情形,东黎国居然还打算主动出击?
该说他们是过分大胆,还是过分无知?
刚才还在喝彩的众人,保持着嘴巴张开的姿势,但口中也已经不能发出丝毫的声音,从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就连东黎国自己人都觉得这做法实在无异于“以卵击石”。
唯有北曜国十三王子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随着东黎国变阵的的迅速完成,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但嘴角却越抿越紧,一张俊美清雅的面孔最后因为十分的严肃和凝重而浑身散发才凛然的气势,但此刻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场中,所有没有人发现他的这个变化,唯有若水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阵法?西泽国王子连手里的酒杯倾斜,酒液倒泻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
场中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西泽国的锥形战阵依旧不变,东黎国50人组成的一个圆形战阵却已经变成了五个由10人组成的小阵型,这个五个阵型将西泽国的阵型分五个方向团团围住,为了回防侧翼和后方,锥形阵的去势立时一顿,锐意顿减。
此消彼长之下,500人的形成的战意居然被对方仅仅50人的气势给牢牢压制住了。
东黎国这个战阵以前从来没有在战场或是任何场合上出现过。那五个小阵型中,每个阵型由10人组成,看起来像是一个小的锥形阵,站在最前面的是起到指挥作用的队长,站着他身后的二人一执个长形盾牌、一执反荷叶形的藤牌,从盾牌的形状可以看出他们在战阵中起到的作用,长形盾牌用以遮挡来自敌方的箭矢、长枪攻击,而执藤牌者除了手中执有轻便的藤盾外,手里握着有标枪、腰间佩戴着长刀。
长牌手和藤牌手的主要的作用是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后面的两个人手中各拿着造型奇怪的长枪,该长枪是东黎国特产的一种毛竹,在毛竹林中寻找竹龄最长而且最坚韧的竹子,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丫,每支长枪长3米左右,后来若水告诉众人,这种造型奇特的长枪叫做狼筅。
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三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中右各一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使用短刀的短兵手,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
小小的一个10人的阵型,却能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
五个10人阵型从两侧和后方杀入西泽国500人的锥形战阵内,锥形阵最具攻击力的前端因为连敌人都找不到而失去了所有的优势,而且人数的优势很快就变成了劣势,他们的阵型和东黎国的阵型比起来显的无比笨拙,一旦被小型阵冲入阵型内部,则整个阵型完全陷入了顾此失彼的被动状态。
种种变化的发生,都是在一炷香之内的事情。
场边围观的众宾客终于回过神累,掌声欢呼声和喝彩声像波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西泽国王子的脸色阴沉得都能挤出墨汁来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青筋暴起,就好像在深色的皮肤下藏着数条蠕动的蚯蚓。
他紧紧地盯着场中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崩溃的己方阵势,不时之前还得意嚣张的表情已经消失得一丝踪迹也无。转头阴狠狠地看着若水。
“这些都是太子妃所说的普通兵士?”普通兵士能发出这样凛冽的战意和气势?只要真正上过战场而且杀敌过百的人的身上才能具有这种森冷嗜血的杀意。要是东黎国每一个士兵都像他们这样,另外三国还玩个屁啊?被西泽国夺取的三个城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拿不回来了。
西泽国王子是上过战场和操练过士兵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要培养淬炼出这样的士兵多难,一百个士兵中能出一个已经很是了不得了。东黎国太子妃居然说这些都是“普通士兵”?从一开始就拿他当成傻子来涮呢吧!这个女人,简直是她可恨了,但面对她笑意盈盈的俏脸,却又怎么都恨不起来。
“没错,他们就是普通士兵!”若水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品阶的士兵,不就是普通士兵吗?”
简直是强词夺理!西泽国王子气得牙根痒痒。“他们是黑衣鬼团!”
黑衣鬼团的士兵,是普通士兵能比得上的吗?他们是东黎国乐正毅乐大将军训练出来的,东黎国最强悍也最坚不可摧的防线。要不是东黎国出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要不是他训练出了“黑衣鬼团”,东黎这个积弱小国,早就被其他三国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东黎太子妃还好意思当着怎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是“普通士兵”?美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和她的美貌的一个等级的!
“是‘黑衣鬼团’又如何?西泽王子,我请你记住一句话,那就是‘犯我东黎者,虽远必诛;辱我东黎者,每一个东黎人都能成为黑衣鬼团’!”说这话的时候,若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本来就极清艳的容貌,气场又足,此刻脸色一沉,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遗,带一身凛然之气,西泽国王子竟然被她镇住。
她此话说完的时候,一个时辰的比试时间也刚好结束,胜利的旗帜依旧牢牢握在东黎国手里。
若水蕴含这内力说出的这番话,也传到场内每一个因为心中巨大的惊喜连话说不出来的东黎人耳中。
“犯我东黎者,虽远必诛!”众人齐声高喝,似乎胸膛中有一股气,都借着这高喝之声被宣泄出来了。就连白发苍苍的耄耋老者也燃起熊熊的热水。
高喝之声像怒海的狂涛,在殿前广场上回荡不息。这种声势,绝不是场内千人能制造出来,仔细一听,竟然连宫墙之外也传来高喝之色,发声的人数竟然要超过数万人之众。
“皇上,宫外的百姓也都知道我们和西泽国的这场‘战阵比试’了,都聚在宫门外等待比试结果呢!”大太监德喜的声音竟然也有些发颤,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也十分激动。他笑了笑。“不过看样子,百姓们现在也都知道结果了!”
“好!”圣德帝在龙椅的扶手上拍了一下,觉得这样的一个字还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又说了几个好字。
若水拉着小七站起身来,她对圣德帝行的依旧是男士的拱手礼。“父王,儿臣们为您准备的万寿节礼物,就是三十二年轻被西泽夺取的三座城池!希望父王能够喜欢!”
“喜欢!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圣德帝自登基后未能弥补的遗憾此刻已经得到了圆满。他站起身来,深深看了若水一眼,然后对小七说。“你为朕找了这么一位儿媳,我心甚喜。把东黎的未来交给你们,我现在完全放心了!”
“铛!铛!铛!”
吉时的钟声,终于敲响。
在小七、若水、皇后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又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八的陪同下,鼓乐喧天声中,圣德帝头戴金丝翼善冠,身穿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皇袍,登上高高的宫墙城楼,接受宫门外百姓欢呼祝贺。
宫墙外果然聚集了一大群大百姓,百姓们好像过年节一样,把自己最好的衣服和穿戴上了,数量又何止万众,人头涌动摩肩接踵,看起来似乎是东黎整个京城中走得动的都来了,男人拖着女人、女人抱着孩子、大孩子拉着小孩子。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笑容,这笑容在广场中央巨大灯塔的灯火映照下显得尤为的灿烂。
看到圣德帝登上城楼,广场的气氛立时沸腾起来。纷纷高呼万岁,跪拜行礼。
圣德帝觉得自己过了大半辈子,除了和小七的母亲成亲那天外,没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高兴,他抬手,大太监德喜连忙高唱着让百姓们免礼。
百姓们没有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训练,行礼和起身的动作都场次不齐,但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的真实,看得出来他们此刻内心的兴奋和欣喜。
一个看起来已过耄耋之年的老人被几个年轻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来到城楼下。
“皇上,三十二年,整整三十二年了啊!老头子我没有白活到这把岁数,终于看到了我东黎国收复故土的那天,即便是现在就死了,也死得安心了,等我死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在地下等了几十年的老兄弟,让他们也能高兴高兴!”说道后面声音已经是哽咽不已,哆哆嗦嗦地抬手用袖子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圣德帝看着他,眼眶也有些微红。“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是军人?”
老人忙点头。“皇上好眼力,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莫良城的兵士,当兵当了十九年才因为老母亲病危回家侍疾,没想到刚回家没几天,就听到过了莫良、奈良和褚良三城失守被西泽国所夺的消息。我老弟兄们……”说道这里在也说不下去。
圣德帝转头看了德喜一眼,后者连忙吩咐身边的小太监给老人送去毛巾和热茶。
老人喝了几口热茶,情绪也安定了些,才继续说道。“我的老兄弟们……除了我们几个回家或侍疾或奔丧的人外……都没有了!连尸骨也没有,想去拜祭,但那里已经不是我们东黎国的土地。皇上,我盼了三十二年,等了那多年,一直不肯死,就是想看到那三座城池收复的那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我满足了!不废一兵一卒就收回了失地,皇上圣明!太子妃英明!”
说完他就带头跪了下去,其他人见此也纷纷跪拜下去,齐声高呼。“皇上圣明!太子妃英明!”
小七偷偷伸手过来,在若水柔弱无骨的小手上捏了一下。似乎在说:看,你这个太子妃的风头比身为太子的我还强劲了!
若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了一瞬,同时笑了起来。两张极其出色的面孔上荡漾着一眼的笑容,仔细一看才发现,太子和太子妃的神态竟然有些相似,这种相似源自于极度的亲密和默契。
西泽国王子的目光好像黏在若水的脸上一样,挪都挪不开,从惊艳到愤怒,直到最后求而不得的嫉妒,当然,嫉妒的对象自然是小七无疑。
西泽国属自从圣德帝宣布“战阵比试”结果是……“东黎国胜!”之后肤色暗沉的面孔上就带着一抹惶恐一丝不可置信。
事先如果有人跟他说“东黎国将会以50人的战阵大胜西泽国500人的战阵!”他一定会把对方当成疯子给臭揍一段,然后赶出去。可是这个机会是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刚才就在他的眼前翻身了,500个体格强悍的西泽国五十,被东黎国的50个兵士以一个奇妙无比的战阵打得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
而作为输掉这才比试,他们还要付出三座城池的代价!他们不是来侮辱东黎国的?不不是想让东黎国人在他们的万寿节庆典中丢尽颜面的吗?可现在丢脸的是他们西泽国,站了那么大的优势还厚着脸皮提出“西泽攻东黎守”的无耻要求,但最后输了。
回去,他们要怎么和皇帝交代?
难道赖账不给?刚才他们可是在其余三国人面前都做出了承诺,并同意用那三座城池作为彩头,如今输了,却赖账不给?不说别国的人会怎么想,连他们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西泽国好勇斗狠、以武力来解决一切冲动,这一点是没错!但他们从来就是言出必行的血性男儿,这种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可是给了!皇室会怎么看待王子殿下?会不会斥责他因为一个女人而丧失了理智,从而影响他在西泽国皇室中的地位?要知道,西泽国的老皇帝可不仅仅只有他主子一个儿子而已。
无论是给,还是不给?他们此次丢脸丢到东黎国的事情是一定的了!恐怕直到几年之后,这就是依旧还会成为东黎和其他两国的笑柄。一向在别国境内肆意嚣张的西泽人,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而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一定是她用妖法蛊惑了王子殿下的心智,让王子殿下对她颠倒痴迷,否则怎么可能答应“用城池做彩头!”这个不可思议的要求。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只是生孩子的工具,或是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消遣一下活物,王子殿下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受一个女人的影响至此?
不行!不能任王子殿下这样下去,他一定要为自己主子清除一切前行道路上的障碍!而这个女人,就是障碍之一!
西泽国王子还沉浸在对小七的嫉妒中,因此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属从的脸色变了又变!更没有发现他悄悄对使节团中的某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人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退了下去。
西泽属从的脑子里转了那么多念头,又做了那么些小动作,时间也不过是半柱香而已。
圣德帝正对城楼下的百姓宣布。
“从今日起,‘莫良’、‘奈良’和‘褚良’三城改名为‘若水’‘无双’‘忠烈’城。且赐予太子妃作为她的封地,以表彰她此次为收复东黎失地的功绩……”
“陛下……”从刚才“战阵比试”结束后圣德帝说出对小七和若水说出“东黎的未来交给你们,我现在完全放心”的这番话后,姚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就连陪着圣德帝站在城楼上接受百姓的祝贺和跪拜也强笑欢颜,现在有听说皇帝把三座城池改名赐给若水做封地,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想要阻止的声音都比平日尖利了几分。
圣德帝一抬手,打断她的话,继续对城楼下的百姓宣布。“另外,为纪念和祭奠三十二年前守城牺牲的将士,钦天监择良日,朕将亲自祭天!”
城楼下的百姓们静了一下,下一瞬间欢呼声潮涌而来。
“皇上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佑我东黎!”
“天佑太子妃!”
皇后知道,圣德帝既然当着满城百姓和各国使节的面宣布此事,就绝无更改的余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反而又恢复了以往的高贵雍容,还想刚才发出尖利制止声的人不说她一眼。
若水对于封地什么的并不怎么在乎,她反倒有些担心,小小声问小七。“父王把那三座城池赐给我做封地,那是不是我要搬到那里去住啊?”
小七眼中带笑。“那你想去吗?”
若水想了想。“那你呢?你去吗?”
眼下之意就是,小七去她才愿意去,她要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
要不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下面又站在满城的老百姓,小七正想把若水抱到怀里狠狠亲上几口。他的若水,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怎么能这么聪慧又这么可爱呢?简直就是让他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爱都爱不够!
他的眼神太亮,亮的跟拉着她做某些夫妻间才能做的“坏事”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若水脸一红,随即警惕地微微后仰了一下脖子,再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看到小七一眼灼热的眼神才松了口气。这个大色鬼,人家正在问他正经事呢,他的脑袋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哎!他的太子妃要生气了!小七叹了口气,深呼吸一下,压制住了心中的旖旎,才对她说,“父王把封地赐给你,就是把那几座城池的受益交给你了。若水,你有你要变成有钱的城主大人了,不会嫌弃为夫吧?”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咯!”若水故意逗他。“要是你表现好的话,我就是你的太子妃,要是你表现不好的话……”
她“哼哼”了两声!
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下去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表现不好会怎么样?”
“那就是只能是你做我的城主夫拉!”
言下之意就是,她永远都会留在他的身边的,不论是以什么样在的身份!永远对他不离不弃!
小七心中悸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