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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莫瑾轻轻抚着已经沉睡的人,眼神柔和,他的那一句,在绮罗是清醒的时候,是绝对问不出口,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说得出口。
因为绮罗可以说沾就醉,并且是那种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一种,所以,他以前在心底的话,想说给绮罗听,却又不敢开口,就是用这种方式,这样,她的沉默,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这是她已经默认了。
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若是细看,又能看出来,那是讽刺的弧度。
一时间,整个小楼一片安静,趴在男子腿上的少女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只是,龙莫瑾此时并没有注意到。
精致的楼阁之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蹦蹦跳跳的,龙莫瑾进来看到踩地毯的人,五官精致完美,肌肤如雪,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容,却能人感到一种娇,一种俏,就如同山涧的精灵,灵动而活泼,一举一动,都带着娇俏,看上去人畜无害,就连一举一动,都带着亲切感。
因为君越的那些动作,在看到阿罗时,那些郁闷像是消失了一样,走过去……
绮罗直觉得眼前一黑,双眼被捂住,樱唇轻扬,喊了一声“阿瑾”,伸手去拨开蒙住眼睛的双手。
“阿罗,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甚至还故意的在绮罗耳边吹一口热气,让绮罗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得到的却是龙莫瑾的笑声。
绮罗不满的抿着嘴,拉下蒙住双眼的手,回过头,看着从身后捂着自己的男人,原本还想说些话,可是看到龙莫瑾眼底的疲惫之色,绮罗将话咽到嘴中。
看着绮罗难得乖巧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揽着人,消失在楼阁之中……
鼻翼间传来的熟悉花香味,让绮罗瞬间明白这是什么,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红色花瓣,那墨绿而又压抑的枝叶冲撞着鲜红的花朵,诡异,妖异,却又带着魅惑人心的美,这就是梦萝花,真正的梦萝花,不是以前雪瑾一为了让自己安心留在他身边而仿制的梦萝花,而是带着毒性,同样也有着救人的能力的梦萝花。
“这里怎么会有梦萝花?”绮罗眼中带着疑惑,看着身边的男子。
有梦萝花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龙莫瑾绝对去不到的地方,一个就是虚空监狱,难道这里是虚空监狱?“这里是虚空监狱。”
“嗯。”龙莫瑾上前几步,看着面前一片红色和墨绿色交织的花海,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我当年被关在虚空监狱有多少年,我都记不清了。”
绮罗望着面前修长却带着萧瑟的背影,抿着唇,在宽阔的衣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阿罗,最初我在想,你一直不出现,是不是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可是,在看到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他了,却装作没有看到,那个时候,他在想,她一定是生气自己给她下了同命蛊,甚至还囚禁她的事。
于是,他想给她道歉,费尽心思的逃出虚空监狱,可是,得到的却是追杀,再后来,他就成了魔头,他的愿望也终于成功了,阿罗终于出现了,却是为了娶他的性命。
“阿罗,你知道我在你离开之后,就被关在虚空监狱的事吗?”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努力克制心底恨意。
“知道。”手紧紧握着,眼却睁着,看着面前的男人的背影。
她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雪瑾一所发生的一切事,最初的时候,只是本能的对一个信任的囚禁自己而生气,后来,等她气消了,便得知,雪瑾一竟然……
绮罗的一句“知道”,像是点燃龙莫瑾心底的所有压抑着的恨意,猛然回过头,一双猩红的竖瞳看着身后的少女,说:“为什么不出现?就一眼,不行吗?”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心疼。
“因为当时在生气。”说起来,还真得很可笑,因为生气,明明是想去看他的,却打着找凤红颜玩的名头,若是从一开始,就是指名道姓的说是去找雪瑾一的事,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可是,若是真的没有后边的事,大约她也不会爱上雪瑾一。
‘因为当时在生气……’
‘因为当时在生气……’
‘因为当时在生气……’
龙莫瑾有些颓然的垮着肩,看着面前的少女,眼中的恨意似乎在一刹那间消失,只是又好气又好无奈的样子。
“罢了,那也是我做得不对。”可是,不后悔呢,如果阿罗还要离开的话,他一定还会这么做,而她一定还是会生气,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了。“阿罗,我不在了,你是不是就会真的解脱了?”
“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若是没有雪瑾一,她的人生道路是什么?大约还是像以前一样,捣捣乱,做个恶作剧,过得什么都不发愁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阿罗的眼睛真是很干净,”干净的不容于世间,让人第一眼就能很看透。
“现在,眼底却染上尘埃了,是因为我吗?”刹那间,俊美阴柔的脸上带着灿烂笑容,仿佛像是百花盛开,清澈明亮。
半敛着眸子,没有回答雪瑾一的话,上前走了几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一朵梦萝花,洁白如玉的手指和鲜红的梦萝花花朵带着强烈的冲击。“不是。”
龙莫瑾抿着唇,阴柔的脸上蒙上一层阴翳,丝毫不见刚刚的艳日清光,甚至,带着阴冷的冬日寒风。
“雪瑾一,这一双看着干净的双手,也是杀人无数。”唇角勾勒出冷冽的笑容,看着轻轻抚着猩红花朵的手。
龙莫瑾看着绮罗的背景,她突然说这一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用意,但是,终究还是不一样。
她不管是追杀的人,还是抓回监狱的人,都是像他这样的,甚至比他更加疯狂的魔头。
绮罗抿着唇,淡淡的说:“所以,我们都是一样。”这样,我们也是平等的,对吧?雪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