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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溪瞧着这宽衣松带，有备而来的十人组，此前亦是听过她们的传闻，就忙微笑地将三百五十文找回去，“各位嫂子请吧。”
“笑？待会有你哭的。”朱氏将钱接过，就带着人气势汹汹往里头走，“今日，我们不吃面食粗粮，只往贵的吃，鱼，鸡，鹅，肉吃回本。老板娘，你可别不舍得给。”
沈如溪笑道：“只要你们吃的下，不浪费不带走，要多少有多少，桃茗，到里头知会关二嫂子一声。”
“是。”
话落，只见十人组拿着碗碟飞奔到肉区，炸鱼、炸鸡、碌鹅转眼即空盆，菜里的肉片也被逐一挑出来，就连两大锅汤，里边的汤渣都被舀的一干二净。
二十多碟肉排满两大张桌子，这阵仗让在场吃客都纷然停下筷子勺子来观战。
“吃！”
朱氏一声令下，各都撸起衣袖左手炸鸡右手炸鱼就往嘴里塞，肉片更是叠着塞到嘴里去，任由肉汁顺着下巴流。
沈如溪骨碌地咽下口水，据张大娘所言，这朱氏是个极不能让别人占便宜的，年前就是因为布庄老板收贵她两文，她便带着人到铺内闹去，最后还硬生生地让人补了块小料子。
看来，今日来是定要吃回本的。
仅是一刻钟的功夫，桌上的碟子便空了一半，周遭的呦呵声愈发地激动响亮，再过上一刻钟，另一半碟子也被清的一干二净，掌声雷霆四起。
朱氏擦了擦嘴迎上别人赞赏的目光。
沈如溪看着有三五个已是打上饱嗝，另有两个正端起汤咕噜下肚，战斗力还在的无非三个左右，“各位嫂子确实能吃，眼下新出的炸物也来了，要不再添点？”
朱氏将饱嗝给咽下，刚才吃的这些已是够头了，可却还不达本，她已经亏了两次，这次可不能再亏，“老板娘热情，我们歇会，你忙去吧。”
沈如溪笑着点了点头，眼神示意竹鸣留意观察，就到外头去。
酒楼陆续迎来两批新客，朱氏一伙人也撑着身子小心谨慎地往外走，竹鸣一把将她们拦下。
“你这人拦着我们干什么？”
沈如溪忙迎了上来，只听得竹鸣在耳边说她们带了东西，就笑说道：“各位嫂子吃的可好？若是还不饱的，就将东西吃了再出去吧。”
朱氏将身子收了收，“饱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老板娘不必送。”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那我就直白点，楼内自有规矩，自助餐只准堂室，不准外带，你们若是现在将东西拿出来，我大可饶你一次。”
朱氏的小心思被戳破，脸上一时挂不住，急道：“我带什么了？你们可别想冤枉我。”
竹鸣立马应道：“你带的是三个大包子，两条红薯以及三节玉米，其他婶子大都带有饺子，馒头，鸡蛋以及你们刚才吃的炸鸡块，至于数量是多少，要我明确说出来吗？”
“你胡说什么？哦，原来是看着我们刚才吃多了些，现在就想法子来讹我们要钱，黑店，大大的黑店，你们也别在这里吃，快走。”
沈如溪即刻拉下脸来，她可不允许别人在这里撒泼，“这带不带的，跳两下或让我们查一下不就好了？又何必往别人身上泼脏水，难道不是心虚吗？”
一听要查，朱氏急的狂咽口水，只顾不着调地应道：“查什么？我们可是给足了钱的，姐妹们走。”说着，十人卯着劲就要将沈如溪和竹鸣冲开。
“桃茗，琪儿，你们来给她们查一下，冷一冷二，你们将大门看好了，不要让她们十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逃出去。”
“是。”
“你这婆娘是什么意思，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呀，让人在大庭广众下搜女子的身，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做人？”
沈如溪抑制住想要动手赏她一巴掌的念头，冷道：“敢情你这半路是去吃了屎是吧，要么由我这店内的女子来搜，要么就报官由衙役来搜，你选一样！”
朱氏被沈如溪的气势给唬的吓退两步，一个大包子咕咚地就自她的衣衫内掉落，许是松了一个乱了阵型，里头其他东西接二连三地往外掉，周遭又是一场惊呼。
“我...我...我是拿了又怎样？你这自助餐弄的就是不合理，给了六十五文，但吃不够，我拿回自己应份的怎么了？大家评评理，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如溪趁群情激涌时连忙应道：“弄得不合理你还来吃三次，你这让那些只吃一次的人情何以堪？更何况我是开店做生意的，若每人都像你这般，边吃边拿，那我还要不要做啦？
现在你要是将东西吃了，不浪费，大可就这么算了。”毕竟新开店，沈如溪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朱氏心中憋屈，她刚才吃撑肚子，眼下自也是吃不下的，她可不能为难自己，“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也方便，咱们这些人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做人还得识相些。”
“好，既然嫂子吃不下，那就买回去吃吧，若再不行，我们虽是新来，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朱氏见着沈如溪的态度如此强硬，只好掏钱出来付了，可心中却似长了倒拔刺一般疼。
一场闹剧之后，楼内大多人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依旧是该吃的该喝的。
可长在心尖这刺一旦不拔，便是越刺越痛，越痛便越想。
隔日，东边市集、河边、街上、巷道无一不见十人组的身影，她们各将当日所发生之事添油加醋的与路人谈说，一时间，川溪酒楼成为重点避雷地。
楼内的菜品未添过一回，昔日坐不下的大堂现如今只有十来人在光顾走动，外头亦不见有人停留。
张大娘自市集愤愤而回，“沈娘，那朱婆子真是可恶，说什么，她费尽心思谋略三次吃自助餐的经验，都吃不回本，说我们坑钱让人别来。”
钟习河即刻说道：“大嫂也真是的，做生意何必与别人置气，若是我，定不会这样的，大哥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