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远之,我喜欢你

古梦月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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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谨心的这一声‘远之’,喊得是那样的自然,就仿佛对他已喊了千百遍,铭刻在了心里,融入血肉中那般,云公子眼中的微愕加深,而就是这一刹那间的惊愕,给了苏谨心可趁之机,她的素手牢牢地环住云公子的脖颈,整个身子紧紧地靠近他,埋首于他的身前。

    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彼此的心跳,还有两种不同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远之的身上,果然是有一种淡淡的竹叶清香,这般近,依然还是淡得若有若无,闻来,却令人安神心静。

    苏谨心唇边含笑,悄悄用涂着蔻丹的指甲扯破了系在腰间的香囊,立时,那藏于香囊内的刚晾晒干的丹桂粉香散发出一种迷乱之气,使得云公子清冷的俊容变得绯红一片,却也是魅惑无边,教人沉沦。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她也心满意足。

    抬头,丹唇轻轻地覆上云公子冰冷的唇瓣,闭了眼,慢慢地允吸,浅浅地舔舐,没有任何心跳的感觉,却只是一种淡淡的,不起丝毫涟漪的相碰。

    随后,放开。

    “远之,你脸红了。”得逞地望着一脸呆滞的云公子,苏谨心笑得狡猾,清眸流转,明艳动人。

    苏谨心的容貌虽然不起眼,也很平凡,或许连苏谨妍的一半都没有,但她笑起来,却犹如暖煦拂过大地,让人睁不开眼,更让人为之惊艳。

    天啊……她家二小姐竟然在吻云公子,而云公子却没有推开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巧兰早已被她家二小姐伤风败俗的举动吓得瞠目结舌,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云远之显然没有想到,堂堂的一个世家小姐竟会如此的胆大妄为,即便是尚未及笄,但该学的妇容妇德总该学过了吧,就算那在临安城已声名狼藉的刘小姐,见了他,也是守着礼法,懂得分寸的,哪像她,笑得一脸的嚣张,仿佛他,理所应当就该抱住她,仿佛他,理所应当就是她的。

    清俊的脸庞倏地一下子变得通红,眉头紧蹙,手中的紫竹箫一动,云公子便把苏谨心重重地推倒在地。

    “无耻!”面冷如霜,但云公子的声音更冷。

    嫣红的胭脂,依然还清晰地留在唇上,女子清幽的气息,干净地仿佛不染尘华。

    但她,却是个恬不知耻的女子!

    云公子气得全身微颤,一向懂得如何克制喜怒的自己,竟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子挑起了怒火,他面上又羞又怒,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远之,我喜欢你!”喜欢你当我的夫君,仅此而已。

    苏谨心嘴角的笑愈发的绚烂了,但笑中的苦涩,却被她不露痕迹的掩藏,若可以,她怎会出此下策。

    她,苏谨心,就从不是个不知自爱的女子。

    “巧兰,扶本小姐起来。”苏谨心从容地坐在地上,丝毫不见半分的羞愧之意,也没有半分的拘谨不堪,有的,只是心中的不甘。

    眉间傲气凛然,抬手,借巧兰之力迅速地站起,苏谨心素手握紧袖口,盈眸媚笑成了漠然,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不再看云公子一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又使得云公子一阵错愕,还有几分恼羞成怒,好个狡猾多端的女子,居然敢一直戏耍他!

    荒野拔峭出尘埃,翠竹碧叶自高洁;

    横枝抱结欲凌空,徒自潇洒半山间;

    ……

    视线一转,宣纸上,娟秀的小楷映入淡漠的眼帘,云远之不敢置信地拿起,仔细读了一遍,仍是震惊不已。

    这是她写的吗?

    想到刚刚那个女子伏在大石桌上,提笔写字,云远之心中复杂,若以诗观人,她不该是这样的啊。

    疾步追上前,却在是苏谨心蓦然回首之时,停了下来。

    “公子若想知此诗的下阕,应该知道如何找本小姐吧。”

    前世,在那副传世的名画中,还有一首诗,而苏谨心今日所写的这四句,就是截取了那诗的一半。既然云公子肯将那首诗与他的画放在一起,那诗必然是深得云公子的喜爱。

    看来,她赌对了。

    云公子心中懊恼,他追她做什么。

    不知道,也理不出半分的思绪,仿佛那一刻,她离开,他就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想向她讨个说法,还是找她算账?

    俊容连连皱眉,云远之一脸复杂。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在翠竹林中响起,竟是那般的清脆悦耳,天真无邪。

    云公子清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不知,一个女子的身上会有诸多变化,哭起来像个孩子,笑起来极尽妩媚,相貌虽平凡,但她的那双眸子,灵动之极,也狡猾之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荒野拔峭出尘埃,翠竹碧叶自高洁;

    横枝抱结欲凌空,徒自潇洒半山间;

    再低头,看着宣纸上的诗句,云公子半响,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云师叔,云师叔……”范弋楚怯怯地喊了两声,跪在了云公子的面前,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云远之回神,目光淡淡地看着范弋楚,“你可知错?”

    范弋楚使劲地点头,“云师叔,我来负荆请罪,你看在我真心悔过的份上,就少打两下,好不好?”

    范弋楚小小的身子绑了几根荆条,伸出小手,讨好地抱住云公子的袍角,“云师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狡诈的二小姐说,不让她进来,她就放火烧山,为了云师叔您的安危着想,我这才不得不带她进来。”

    他这是在救云师叔一命啊,范弋楚小声地嘟囔道,没有了清白,总比丢了性命强。

    啊……翠竹林中响起了范弋楚一阵撕心裂肺地痛喊,云师叔,您还真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