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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色之下,便只看到月光在天,周边的孩童嬉笑之声,罗白支叫道:“人在哪里呢?”
一声娇笑,一道红影从夜空落下,一丽人从黑暗中缓缓现身,那身形妙曼,既像二十的少女,亦像三十的妇人,青丝在后飘扬,落在之时,地上的灰尘似是躲着她,纷纷让了开。这女子在四月的天只穿一身宫衣,眼波流转,似是嫦娥下凡来。
李群山道:”这样的身法,我曾在天山见过,不知姑娘与兰心雅是如何称呼?“
那丽人轻开樱口,道:“奴家李红奴,也叫花月姬。听说李群山大侠的不凡,今天特来相见。”
罗白支剑已在手。李群山却岿然不动,依旧面带笑容,配合在寒风中抖动的无翅乌纱,似是一个笑面财神。
李群山笑道:“李姑娘与兰教主的恩怨,李某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年玉教主有两个弟子,便是李姑娘与兰教主了,两位为了争压教主之位姐妹反目,但李某与兰教主是敌非友,姑娘何必找我。”
李红奴笑道:“师父之所以要她当教主,只说我一句,太过多情,又说兰心雅天性心冷,可做教主,我倒在看一看,这位能让兰教主心动的大侠是怎么一位人物,是不是比你那胆小寡情的师祖邓抓天强。”
原来数十年前,巴山派开派祖师邓抓天也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只是与当时的魔教教主玉潇情之间,亦有绯闻传出,邓抓天几乎为了玉潇情违了侠义道,最后终于慧剑斩却情丝,邓抓天与玉潇情都独老终身,这一段事情,除去几个老一辈的人物知道之处,便只有玉潇情的两个女孙辈、兰心雅与李红奴两人知道。
李群山看了看罗白支,两人都露出尴尬神色,李群山道:“邓师祖与玉潇情教主之事,我们两个后辈着实不知,不过李某与兰教主之间,实在是一点儿误会,兰教主与吾之亡妻相貌甚像,李某误会了而已。”此时李群山心中,想都不再敢想兰心雅了,李群山倒也不是恨了兰雅,只是心道:“当初要是没有遇到她,两人始终不曾相遇,什么都没有,也胜过今天的局面。”在李群山心中,是宁愿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与兰心雅没有相遇亦没有相爱,几年间没有这个人才好,他是恨也不愿意去恨了。”
至于巴山派开派祖师邓抓天与魔教教主之间的故事,李群山等人亦有所闻,在李群山这一辈人还有人知道,到武传玉这一代人,差不多就没有人知道了。
李群山道:“猴子,你不是想试一试自己的武功么?刺一刺她。你就知道了?”
罗白支朗笑一声,道:“美人看剑。”
剑光分过空气,如同瀑布从高处落下,向李红奴笼罩,中间分分合合,虚虚实实,分不清是剑,还是有光,这一剑,似是诗人喝醉了酒,随手将墨汁扔出,卷起了千堆雪。
只是剑光到了李红奴面前,李红奴竖起一根指头,这一剑,正刺在李红奴的指甲上,却再也进不得分毫,那指甲白如葱玉一般,却是半点儿痕迹也不留。
李红奴笑道:“好剑法,好武艺,我见你输给方输青,还以为你功办不如她,原来,你还在方慧青之上。”
罗白支跳了起来,藏在李群山身后。
李群山笑道:“猴子,你看到没有,这便是胡一达的境界,当你拔剑的时候,这位李姑娘,早就知道你想往那里刺,用几分力气,脚步落在那里,这位姑娘的修为,甚至能与兰心雅相提并论。”
罗白支干笑两声,立于李群山身后,不再言语。
李红奴轻言浅笑,李群山立于罗白支身前,两人皆是不言,李红奴似是要出手,李群山却是不动。
以罗白支的武学修为,自然不是李红奴的对手,此时两人相对,谁也不出手。
不多时,街道上的小孩已然散去,路上的行人也稀少了,只有三人立在这小巷子中,谁也不看谁一眼,打更的更夫从三人身边走过,颇为惊异,但李群山头上是武官的无翅乌纱,亦是官身,那更夫便不再看一眼,任得三人站于街心。
李红奴站了许久,也不见李群山的动静,其实此时若是李红奴出手,李群山定然不是对手,他境界虽高,但是一身内力都失去,实在不能再动手,只是李红奴看不出这一点。
看了许多时,李红奴叹了一声,转身去了,走时也没有施展轻功,只是静静转身,然后悄悄走掉。
此时罗白支已然是一身大汗,见到李红奴转身走了以后,忍不住道:“大师兄,这婆娘好了得,我看不在师父之下。”
李群山摇头道:“师父远在她之上,我们巴山派,我知道的至少有两个人可以胜过她。”
罗白支道:“你说的是师父和没有失去武功时的你么?”
李群山道:“去年我在天山遇到兰心雅时,他曾对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才明白,她说,在巴山上,我的武功,其实勉强能排到第三。现在,我才隐隐明白,巴山上除去师父之外,还有位绝顶高人,这个人,不在师父之下。“
罗白支道:”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李群山道:”我只是猜想的,还没有证实,以后证实了再给你说,现下,我们快快回去罢,师妹等急了。“
两人转过身子,向李群山的小院转了回去,路上,一路的是小孩子们玩剩下的烟花纸,烟火也终于散去了,李群山行走了自家门口,心道:“须小心开门,莫要开门时发出了声音,吵到了师妹睡觉。”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生怕吵到了解雨。
夜色下,解雨披着中衣,正在堂中等候,桌上还放着解酒的茶,微弱灯光之下,丽人姿色困倦,以手支牙颐,肤若轻雪,发髻散乱,半摭玉面,却自有一股庸懒的丽色,当真是一幅美人候夫图。
李群山一愣,便看到解雨关切的眼神,不由得所以歉意的眼神,上前将解雨轻轻抱住,道:“师妹,我再也不放手啦,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从我身边再跑掉,李群山以前瞎了眼,竟然看不到身边最美好的东西,以后不管是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不管是谁,也不能将我从你身边夺走。咱们要执手过一辈子。”
李群山本来在武功内力失去后,没有再练功,只是心死,现下打定主意,将自己的武功再拾起来,说什么也要保护好解雨,以前是为公道侠义,现在,也要为私情儿女,为了怀中玉人,今天都只是靠吓吓走李红奴,若是李红奴动走手来,解雨不是也要受害么?”
夜色之下,这小屋中灯光如豆,将两人的身影照在墙壁上,两个身影紧紧拥在一起。
第二天,武传玉醒来,自然没有看到罗白支,他转了转,李群山早已去校场点兵去了,他现在每日看守粮草,甚是重要,是故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院中只剩下解雨,到了堂中,看到桌子有一碗面条,知道是解雨师姑做给自己的,当下端来吃起来。
解雨做的面,自然是极香的,武传玉擦了擦嘴,将碗里最后一口汤都喝了下去,心道:“怎的也不见李师伯发胖,我要是这么吃上一个月,不变成胖子,那便是没有天理了。”自去将碗筷洗了。
院中解雨拿青布包了头巾,正在练剑,解雨不知为何,今天似是特别高兴,脸上都带着微笑,剑光闪动,在花间穿行,却没有伤到一根花草,每当剑光要碰到花草,解雨的剑光便转了开去,这剑光极为美丽,武传玉端着空碗,看着解雨练剑,心道:“解师姑的解法是极为漂亮的,练成了艺术家,只是没有什么杀气,可惜了解师姑一身好的剑术修为,我是大大不及的。”
解雨看到武传玉吃完了面条,收住剑,上前道:“传玉,你史志师叔的镖车便要向山东去了,吃了面便快快去,城东的史氏镖局你想必是知道路的。”
武传玉将碗入下,拿起剑,便要朝外路,不想解雨拉住武传玉,又给了武传玉一身衣物,才放他去,这正是解雨做
好的,虽然是普通布料,做得却十分用心,极是耐看,武传玉谢过之后,持剑向城东镖局去。
武传玉亦是知道这位史志师叔,不知为何与李群山大师伯之间有许多不和之处,两人极少出现在一处地方,不过武传玉因为时常为华宝看护女儿,倒也与史志相识,总的来说,两人还是关系不错,武传玉与一众师兄弟几次下山,便是在史志家中蹭吃喝。
转了几个路口,路上穿过大片人流,推开几个向自己拉扯的姑娘,看到一朝南开的镖局大门开着,门口一对大石狮子,站着两个健壮家人,想必是史家的镖局了,武传玉便上前去问,那两个家人听说是少爷的师侄来了,也极为客气,将武传玉接了进去。
一进门,两边练武场上,正聚着数十趟子手,正押着大车,捆好镖旗,正欲出发,一人从正门出来,那人身材极长,对着太阳,也不怕阳光,正是负着手的史志,这些年史志武功增长,江湖上人称“玉面剑客”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了。
史志看到武传玉进来,便迎了上来,大声道:“传玉你可来了,我这正等你,昨天罗师兄来过了,与我说起你的事情。”
原来,昨夜罗白支路到了史志的府上,向史志说起胡一达分派武传玉与程立挺两人到北方办事,而现在,站在史志身后一年青道人,仔细一看,正是程立挺。
武传玉与史志打过照面,史志自是向镖队的镖头打招呼,带上两人同行,此时武传玉才有极会转头去问身后的程立挺,此时程立挺一身道衣,神情冷漠,便是对人开口笑,也是带着三分冷意,委实笑不像在笑。
此时大队趟子手正在场中收拾东西,史志正与带头的镖局趟子手说话,两人得了空,武传玉急声道:“我记得你是家中的独子罢,你为何出了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罗白支冷声道:“以后,我便叫杀光道人,我要杀光两湖一帮崽子,杀光段德义一伙人。”说罢,便再也不言语。
史志将要说的一些话都说完了,看到将要起程,便拉着武传玉到了一边,看到武传玉的样子,似是担心程立挺,便道:“立挺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不要声张,听我道来。”
原来,程立挺回到巴山以后,跪求胡一达,求胡一达出手,将段德义一干人杀死,不想在胡一达门外连跪了两天,胡一达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程立挺一急之下,竟然想到一个主意,原来向断石也是道人,自然少不了要一个道童前去侍候,若是能到向断石跟前,自然有能见学到更为高深的功夫,于是便做了道装,终于接近了向断石,程立挺见到向断石,便一天三求,求向断石出手,向断石却不答应,后来胡一达知道程立挺混到了向断石身边,极是恼火,将他派下山,要他到山东去,正是眼不见心不烦。
武传玉听到此节,心中黯然,只是决定将自己学的武艺全都分与程立挺,也许对程立挺报得大仇有助,此时体镖手们一声吆喝,一群人向城门开去。
武传玉已然吃了面,便不再跟着史志一起下馆子了,跟着一众人而去。
武传主与程立挺两人各有一匹马,各自乘将起来,挤过极为拥挤的干道边,向城外开去,这一次,保得是什么东西,两人皆是不用知道。只是知道这一路,正是顺路保护而已,反正同路。一行人挤出了城门,少不得要向官长打点,两人跟在身后,跟着镖队向北而去。
这时官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武伟主与程立挺两人跟有后面,这时,武传玉似是眼中一花,看到一人影,不由策马停住了。
程立挺策马上前问道:“你盯着别人家女眷的马车看什么,如此失神。”
这一队镖车前面正是一队车马,两辆马车,十多个家人,跟着十多个军士保护,还拖了许多家资之物,看样子是要远行的。
武传玉对程立挺道:”刚才我看到一人影,极似是衡山派水明苫姑娘。“
程立挺亦是惊异,这些日子衡山惊变已然传开了,方慧青执掌衡山派,净字辈的人物已然不现于江湖,江上的有名的美人,水明苫的踪迹,也少人可以看到。眼下武传玉说看到了水明苫,叫程立挺如何不惊。”片刻之后,程立挺道:“传玉,你打算做些什么?”武传玉摇头道:“不知道,师门之事为重,我们还是跟前车队罢。”
两人一路北行,此时开出城门数十里后,两人人物往来渐渐少了,一轮落日西挂,刚才走到镖队前面的马车因为有女眷,不能在荒野之地露营,只得在一个时晨之前,还有店面之时,便停下来打尖,而镖队都是江湖人出身,武程两人亦是从小习惯于贫苦生活,对于露营也不在意。
镖头不是巴山派的弟子,是史志的一个本家,名叫史天德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知道怎么安营扎寨,也知如何放风,做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武程两人是史志的师侄,加之巴山派名望极高,李群山声动江湖,无人不知,是以这镖队也不支派两人去做些什么事情,两人看着众趟子手们来来往往,各自有事,而两人却立于火堆之边,不做什么事情,武传玉心中过意不去,便打定主意,要去帮忙一下,砍柴生饭,都是武传玉从小做过的活计,程立挺也跑过去助一众趟子手收拢马匹。
这四月的天,夜里还是十分寒冷,是以不得不烧火,加之荒野之地,说不准,便有食肉野兽在此间,便有十多个人去伐木去了,武传玉施展轻功,步入路边的森中,手执砍刀,对准一些杂木,若是伐木少了,夜里寒气太重,那时再伐的林木,便不易烧起来,是以必须多做准备。
武传玉看到众人在身后,便走得远了一些,不多时,林中飞鸟亦无,当真一片安静之色,武传玉砍下一堆柴火,抱在怀中,正打算转头便走之时,突然看到林中黑影闪动,隐有兵器反射的月光,武传玉当即施展轻功,纵身上了林子,落树无声,身影与林木合为一体,丝毫不让对方发觉。
难道是有人来夺史志的镖车?
武传玉暗问自己,但是看这一行人的速度,配合,在林中的反应,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队人齐整无比,统一身着夜行衣,众人在林间飞奔,落地之时,竟然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这一队人,每一个的身手,至少都是二流好手,这些人兵器各不相同,有的人还背了弓箭,落地之时连声音也没有,这一股好手,如果只是为了夺史志的镖,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只用出动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就可以将没有武传玉和程立挺的镖队杀得落花流水。
带头之人一声招呼:“停下”这总数超过二十的黑衣夜行人齐齐停住身子,原来,几个趟子手正在前面百步拾柴,前面的趟子手丝毫没有发现这隐于林中的一众黑衣人。
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低声道:“绕过这一队镖客,刚才探子来报,他们就在前面二十里处的官驿内,整队出发,一柱香之内到达,两柱香时发动攻击,三柱香时撤出,夺得目标,不留活口。“
众黑衣人齐声道:“得令。”
众黑衣人一齐起身,悄悄饶开了正在砍柴做饭的镖队,向南而去,片刻之间,不见了踪影,武传玉从树上飞身下来,纵步到了营地之中,这时众趟子手都围在火堆边,大口咽吃干粮,有的正在喝水,程立挺也在其中,武传玉飞身上前,此时只能长话短说,对程立挺道:”一队人却攻击后面的人去了,我看有问题,我要去看一看,你且留下看护镖队。“
程立挺道:”我也去。“武传玉道:”你要看护好镖队,我去去便回,不一定会干架。“这时史天德大叫道:”武少侠来吃饭罢,我给你留了老肉干。“武传玉回头道:”谢了,有小事要去,先走一步。“说话间,头朝着史天德,身子已向南狂奔而去了。
史天德看了一眼飞奔的武传玉,叹道:“好高明的轻功。”
追了半晌,一队黑衣人出现在视野之中,武传玉不敢过份紧逼,只得跟在后面。
远处一坐小镇出现,正是官驿的所在,这里有百来户人家,数百人口,设了一邮官,镇上的官驿便是最大的房子了。里面有数十匹战马,此时南北战事,以至于官驿的重要性也体现出来了,为了保证军情传递,这里马匹的数量增了数十,而且配了一伙府兵守卫,这一伙府兵带伙长正是十二人,哨位之人,值哨的军士执环手刀而立。
众黑衣人到了官驿之外,此时奔了许久,已然入了夜,外面已然没有什么人了,长街之上,只闻得偶尔有一两声狗叫,灯光也是极少的。
人黑衣人调息一阵子后,看到无人,带头黑衣人一挥手,众人便开始行动了,众人分成数队,有攻击前门的,有攻击后门的,还有留下做追击分队的。
众黑衣人精于此道,一支铁莲子飞向那带刀的哨卫,那哨卫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掉下了哨楼,尸体让下面一黑衣人接住了,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黑衣人们飞身入了官驿之中,一个老家人正在喂马,当前一黑衣人一刀挥出,人头飞起,马儿却没有惊动,这刀法,也算得上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了。
带头的黑衣人道:”正主儿在东边房中,你们快动手。“十多个黑衣人齐身飞上了东边的阁楼之上,几个仆妇被打死,尸体落在地上。
几个黑衣人一脚将门踢开,数人一涌而入,武传玉从外面看去,只见窗户纸上不时有血光飞出,显然里面的人正在做生死之争。
武传主躲在后面,看到数十兵士从房中涌出,这一伙府兵也算得上是百战精锐,没有一人向后退去,只是他们的对手实力太硬,黑衣与穿着皮甲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片刻之后,地上便多了数十尸体。而夜行人们却无一损伤。
武传玉倒抽一口冷气,这样的精锐力量,放到武林中,随便可以消灭一个小门派了。
突然间,武传玉眼睁大了。
从楼上飞身下来两个人,这两人还抱在一起,一看便知是睡在床上被人惊醒,忙乱之下跳将出来,这两人衣裳不整,应是一对夫妻,男的应会武功,虽然轻功夫不行,女的肤色若雪,正是一绝色美人。男的,正是武传玉认得的李文宏、女的,正是武传玉的心上人,水明苫。
此时楼上一老仆喝一声,少爷快走,正是一会武功的老仆拼命挡住几个杀手,并将这两人从床上抓了起来,扔了下楼,像李文宏这样的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身边都有一两个高手,这个老仆,正是李文宏的家人,也是他的杀手锏,但是黑衣人们任意挑一个,也不比他差,但胜在一夫拼命,万夫莫挡,那老仆拼着受了一身的伤,也要挡住众杀手。
带头的黑衣人一堂击出,那老仆肺飞了出来,扑腾了几下,数个黑衣人一齐上前,数条腿一齐踏下,那老仆虽后还想抱住那些杀手的腿,遗憾的是,他身上起码有五条人腿一齐踩下来,接着他的双手便被砍了下来,他被踏穿了肚子,再没有力气去保护他的少爷了。
李文宏带着衣裳不整的水明苫两人向大门狂奔而去,路上皆是尸首,此时两个人的惊慌之色显而易见。
两人还没有到门口,前路便落下一人,正是那带头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落在李文宏前面。
李文宏突然以头抢头,大呼:“请你上告你家主人,我愿意将这个女人献出去,我愿意,只要武亲王放我一条生路。”
那带头的黑衣人看了一眼水明苫,低声道:“可惜,我们来迟一步,若是你们没有到这一步,那么武亲王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不想你竟然敢抢了武亲王的禁脔,还成了夫妻之事,现在,武亲王多半是不会再要她了,要你还有什么用。”
那黑衣人冷声道:“给我杀了。”
不想外面突然响起梆子声,有人大呼:“走水啦、走水啦。”声若破锣,这时,本镇的上百民众皆惊醒,开始向这边涌过来。
还有人拖着水桶,两湖民风,悍勇争先,在武汉之时,武传玉不敢轻易得罪当地人,盖因当地人,皆好战而顽强,不多时,外面许多人便大呼小叫向这边冲过来。本地的民勇也向这边开过来。
那带头的黑衣人笑道:“本来想和你多说一会儿话,你万万不应逆了武亲王,这便送你上路罢。”
狞笑声中,正等一剑挥下,不想,这一剑,砍起了一溜儿火星。
一青衣少年正在他面前,手中提着从死去的军士头上取下的头盔,挡在那杀手的剑前。
带头的杀手冷笑一声,道:“多管闲事。”说罢,又是一剑过去,他对自己的剑法有自信,自己的剑法,在神都之中,可以排到前三,在武亲王的众多手下之中,他亦可以排得进前十名之中。
这少年却道:“本不想得罪武亲王,但是为了救她,少不得要打一场了。”
武传玉将后面李文宏与水明苫往后一拉,这时数十黑衣人都围了上来,武传玉剑法高妙,只见剑光四出,每出一剑,都与兵器想接,每一相接,都是剑尖对剑尖,武传玉只守不攻,也挡住了这数十高手的围攻。
这少年正是武传玉了,武传玉心中惊异,为何这黑衣人的剑法是巴山派的剑法,而且还是大侠李群山的十八路剑法,只是这剑法使出来当然没有李群山那么凌厉,却也是了不得了好手了。
那带头的黑衣人道:“好剑法,江湖上竟然有这等少年人。众人听令,一齐放暗青子,暗算了这小子。”
这时,门外来的本地的百姓练勇大叫着:“有强人,有强人。”便有无数火把向这边涌过来。杀手们杀了数个百姓,本以为这些老百姓会望风而逃,不想本地人氏,多是沾亲带故,杀了本地人,便是惹毛了一大群人,不多时,无数火把向这边涌过来。皆气势汹汹,好似是开公审大会,要将这几个外地人抓来杀了。
这些杀手虽然是武功高强的角色,到底见不得人,见到外面人群涌现,一人跑到带头的杀手面前道:“统领,我们还是快走罢,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可就要……”在武亲王的手下,若是让人认出,就算过后逃了回去,以会以失败之罪论处,是以众人皆不敢见光。
此时武传玉手中挥剑,不断将飞来的暗器打落,带头的杀手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剑法精妙,刚才自己手下一涌而上,反倒让他伤了几个,这等身手,还在自己之上,但是若是此时不走,让人知道是武亲王派人来杀这李文宏,到时武亲王会第一个将自己处死,正统清流的文官们又经弹劾武亲王养死士。
当下时间紧,一挥手,门处的几个杀手又砍倒几个来救火的民众。不想本地的山民们还带来了几十只猎狗,此时狗仗人势,叫得份处用力,叫上黑夜之中无数火把,众人不敢再为难这些老百姓,带头的黑衣人终于下定决心,挥挥手,众杀手纷纷向镇外撤走,此时李文宏与水明苫还在武传玉的身后。
武传玉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文宏与水明苫,这两人神色狼狈,受了一点儿轻伤,此时水明苫衣裳不整,武传玉看了自然是觉得不礼,想到她终于和李文宏走到一起,两人也算得上门当户对,自己实在不应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当下也不再与李文宏水明苫多说,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临走时,看了一眼水明苫,却看见水明苫将头转过去,不看自己,武传玉叹了一声,自己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