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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无数人向黄土店方向而来,在七月初七时凌晨之时,在黄土店高架桥下,无数头上缠白布的人聚集在一起,这些人由各地香主、坛主等带头,由地域的不同而分成不同的人群,各自带了兵器、干粮等物。现下正三三两两的交谈,等王应嘉一伙人的到来。
清晨时,这些人各自拿出干粮,席地而坐,便趁着清晨的阳光,吞食起来,倒也是颇有组织纪律性。
一队金衣使者出现在了人群西边,现下所有的金衣使者都穿了了在魔教内部像征地位的袍子,上面金绣的莲花在阳光下煜煜生辉,王应嘉则穿了了八朵莲花的长老袍子,脱了自己的僧衣,他的袍子不但是明黄色,而且头上还戴了像征传法的帽子,两条丝带顺着两肩垂下来,走路时后面还有几个侍者为他托后摆,后面的张继祖和袁可玉同样如此,这样的排场在魔教内部也只有十大长老可以享受得起,今天只所以穿成这样,是因为今天召集的人,都是魔教所蛊惑的忠实教徒,其中不乏敢自焚的狂信徒,王应嘉一声令下,将半个山东、河南潜伏的力量都发动了起来,聚集到了这里。
所有教徒都头朝王应嘉,深深跪下来,有几个见到了传说中的长老的教徒还哭泣起来,一个教徒一边哭泣一边冲到王应嘉脚下,用嘴去吻王应嘉的鞋子,王应嘉的鞋子上面也绣了许多金莲花,这时王应嘉没有以住的残暴,他面上露出微笑的神色,用手去抚那个教徒的头顶,表现得极为亲和。
现下这广大地区并没有官兵,色公子几次大败官兵之后,敢跟流民军叫板的官兵差不多没有了,而流民兵却一时没有建立政权,打了就跑,以致地方上的监管暂时空白下来,所以这数千人的人手才可以得到聚集,要在平时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王应嘉便利用了这个机会。
王应嘉示意,下面的人早就立起了像征圣火的火炬,后面的人也抬了一尊明王像,王应嘉也朝那圣火、明王像跪下来,大声唱起白莲教的圣词,后面上千人也跟着念起来,场面甚是浩大。
不多时,这三千多人的队伍,便开向了肥城。
几个骑士在远处山坡上看到了这一幕,这些骑士都穿了皮甲,背了骑弓,不是官兵打扮,而且是一人双马,保证机动。
一个骑士大声道:“快快回去报告大帅,他们来了。”
几个骑士飞奔而去。
七月初七晚间时分,四千多人的队伍终于到了肥城,和驻在此间的色公子部相汇合,色公子将这些人都安置在肥城外,专门为他们建造了军营。
只是一开始就产生了矛盾,这些人都是狂热的教徒,见到“圣战军”不穿白袍子,不早晚朝西跪拜,便产了许多不满,而后来另置军营,不将这些人放入城中,不满的情绪更是进一步的上升。
而色公子手下的驻军,还有胡权在此间的披甲标兵,这些人都是战场上见生死的人,哪里信什么鬼神,看到这些人一天早晚要跪那火那石像,便要嘲笑不已,只是胡权严令部属,不得与这些教徒兵相争,才算暂时没有事情。
而一干长老却进了城中,直接到了色公子府上了去。
王应嘉一伙人行在青石路面上,这肥城自从被攻克之后,便成了色公子的大营,这正中的知府衙门,自然也成了色公子的衙门,听下面的教众说,色公子已经开始考虑设立六部,追封三代,封一群国公,有准备开国的打算了,王应嘉心中暗恨,色公子有这许多的打算,却半点也没有建立政教合一政权的打算,他几次明里暗里的暗示了色公子,色公子都假装听不明白,不搞政教合一,那么他这个长老的身份,在将来就分不到半点儿好处,时间一久,只怕没有人再记得他王应嘉。
这青石砖路两边是一队又一队的披甲兵,现下都换了装,统一为暗红色披风,着铁甲铁盔,王应嘉心中极度不高兴,白莲教以白色为正色,色公子却要在军队中搞暗红的调子,这不是变着法子否定他么?否定白莲教的作用么?只是王应嘉脸上却不露怒色,他挺了挺身,让一边的披甲兵们看到他穿的长老的服色,想看一看这些兵对于“圣教”还有没有崇敬感,但是王应嘉很快失望了,这些兵看到他的长老袍子,眼中有好奇,有不屑,就是没有他手底下白莲教徒的崇敬,色公子在军中极力淡化白莲教的影响,便是在服色上也是不用白色。
一行人刚要走到色公子的“天公大将军府”不想先派出去的一个金衣使者从门口匆匆走了出来,看到王应嘉一伙人,迎上来道:“长老,色公子那小子极为嚣张,推说身上有伤,不想见长老。”王应嘉一听,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王应嘉是长老,色公子只是一个普通帮众,色公子用这种口气说话,放在天山上,王应嘉中叫人将色公子拖出去打死了,色明空也不会说什么。
王应嘉回看看了一看,周围站的披甲标兵都是色公子的人马,个个都只识得色公子,不识得他白莲教的长老,此时翻脸,只能让下面人看到白莲教长老名头已然被削弱到了什么地步了,心中打定主意道:“我们走。”一行人便往自己的驻所而去。
一路上,王应嘉回头问袁可玉道:“与胡权他们一伙人的联络怎么样了。”袁可玉轻声道:“放心罢,这会儿回去,只怕就可以得到回话了,这一次不但联络了胡权,还有不少色公子军中的教徒,他们都愿意归到长老旗下。”王应嘉听到此言,心情舒畅了一些。
七月初八,肥城,色公子与秦匪站在城楼上,下面的兵马调动不已,不时的将令传出,一个又一个传令兵策马而去。
秦匪低头道:“王应嘉他们回去后,也没有生事端,这几天极是安静的。”
色公子冷笑道:“城外和教徒军有什么动静么?”
秦匪低头道:“这几天教徒军和城外的驻军打了起来,起因是这些教徒兵看到我军没有朝拜明尊,对明尊不恭敬。”依白莲教教制,教徒每日要朝拜明尊,色公子早就不在自己的军中搞这些了,这些教徒看到驻军如此,当然不舒服,双方发生了冲突也是情理中。
色公子道:“老东西们没有动静么?”
秦匪道:“他们忍住了,小的故意派几个兵在几个老家伙门口挑衅,在他们门口杖击几个教徒,本以为他们会忍不住,但是那些老家伙竟然忍住了,没有出手。”
下面的一个卫兵上前来报,道:“主公,邓得志将军来了。”
色公子站了起来,对身后一众人道:“你们与我一道,出去亲自迎接。”后面几个侍者托起色公子的披风,一行人下了城墙,便见到一群军将策马而来,来将看到色公子,急忙停住了马,下得马来,奔到色公子面前,往地上一跪,大声道:“主公,末将来了。”这人正是色公子的大将之一,邓得志。
色公子面色温和,这些日子他已然不再像以前那般一天到晚只想玩女人,亦有了几分雄主之像,色公子将邓得志扶起来道:“得志,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如今却不可以生份了。”说完将他扶起,两人一同上了城楼。
一干军将侍者候在下面,色公子带着邓得志到了城楼上,看着远处的落日,色公子轻声道:“得志,现下我军兵强,想刚开始起事时,天天担惊受怕,现下,却有了雄兵十万,雄据一方,这般气象,你说是为何?”
邓得志道:“幸赖主上英明,策略得当,将士用命,方才有了今天的气象。“
色公子道:“将士用命是有的,但是说什么主上英明,却是狗屁,今天我们大败官兵数十次,占了大半个山东,小半个河南,靠的是诸位将军用命,将士拼杀,要不是胡权练兵,我们到现在还是一群流寇,要不是你和胡海马、过天梁等一干军将用命,我们根本不能一次又一次取胜,我们之所以胜过王开平,是因为死在这城下无数将士的血,也是这朝庭自身昏庸,不是我这个当主上是什么东西,更不是什么狗屁白莲降世的妖言。”色公子最后一句话说完,脸色有些发红。
邓得志脸色有些激动,却低下头不说话,这些话有些打动了邓得志。
色公子道:“你来时看到了吧,看到了那些教徒兵没有?”
邓得志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道:“末将的看见了,这些兵马,那里算是兵马,打仗哪里的靠神仙的,好好一个兵营,乌烟瘴气。”
色公子道:“得志,现下就有人看到兄弟们成事了,就想来摘桃子了,想搞什么政教合一,想取代我,想取代一干老兄弟,你知道是谁么?“
邓得志道:“小的自然知道,只是公子一声令下,末将的这就带人将那几个老东西并着他们的手下都剁成肉泥,小的愿当公子的一把刀,为公子张目。”
色公子面露满意神色道:“得志,你有这个心,就好,可是事情不能这么做,我们也不能杀他们。”
邓得志道:“主上,你知不知道,他们就要下手了,前些日子,那个王应嘉派人来到我军中,送与我一身白莲教长老的袍子,封我一个长老的名号,并赏我白银万两,要我助他成事,公子,我当时将他的使者剁了喂狗了,可是不知道他们派了多少人向我军中的将领行贿,你不可以不防。”说到此处,邓得志面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色公子道:“我知道,他们想离间我们兄弟,所以王应嘉故意让人知道他往兄弟们手上塞银子,送袍子,到处封长老的事情,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上下离心,相互猜忌。可是他想错了,我色某人,宁可兄弟们负我,不可我负兄弟们。”
邓得志朝地上一跪道:“小的请公子立时发兵,将这一干人都剁杀,这一干人时时想夺公子之权,坏我大军,不可以留啊,公子,您一声令下,小的立时派兵去杀了他们,城处的几千教民军也不堪一击,小的只要一千老兵,就可以将他们都杀光。”
色公子轻声道:“得志,吾何尝不知王应嘉等辈的心思,只是你可知道,我义军打的是明王降世,救苦救难之口号,若是传出消息,我将教中的极为地位的长老杀了,你说天下人,天下的数百万的教众,如何肯再相信吾等义军,若真是吾杀了王应嘉一伙之后,那么圣教以后如何服众,以后怎么再号召圣教布于中原大地的百万教民。”
邓得志低头无言,此言说的却是实话,现下流民兵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怪,每到一地,当地的教徒便来投军,色公子再从其中选出军户、壮丁等入军,用这样的方法,流民兵才能壮大,而且几次和官兵作战,官兵中的白莲教徒便将官兵的行踪军机等告知于流民军,让流民兵每战必占先机,每战必知情报,这大大得益于色公子所举的旗号,若是色公子真的杀了王应嘉,和白莲教划分界限,只怕以后就很难得到助力,就是现下的流民军,也要流失很大一部分。
邓得志道:“主上,难道我等只能干等他们发动,就什么不做将脖子伸出去让他们杀不成。”
色公子笑道:“当然不是,我不可以杀王应嘉,有人却可以,而且非常可以,他马上就要来了。”
邓得志不解。
下面侍者慢步上前轻声道:“公子,那边来人了。”
色公子叹道:“吾怕他们怕了大半辈子,现下却不得不和他们勾结起来,也是因为王应嘉私心太重,危害吾之大业之故,说完,回头对取邓得志道:”得志,与吾一起去迎一个客人罢。”邓得志跟着色公子,下成墙梯,行了数十步,看到一个全身都罩在黑布袍子的人在一群侍卫之中等待,他似是生怕让他看以他的相貌,面上罩得严严的。
色公子到了跟着,两边的侍卫侍者全向色公子行礼,色公子轻轻招手,这罩在黑袍中的人知道色公子来了,走了上前,色公子道:“你们都将脸转过去,不准看这位壮士的脸。”
除了邓得志,下面的侍卫侍者自然都转个身子,不看这人。
那人打开了黑布罩,露出一张年青的脸,这人低下身,轻身道:“巴山派黄得功,见过色公子。”
邓得志跟在色公子身边,看到色公子不语,便道:“公子,不如等正道等人杀了王应嘉之后,我再派兵跟上去,将正道武林中人都杀光,此举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色公子轻声道:“我一开始也这样想过,不过我们如此做了,胡一达就不会承认是正道中人杀了王应嘉,胡一达说他们要称了王应嘉的人头,送到历城去,等王应嘉的人头到了历城,他才会公开向天下人称王应嘉是白道中人杀的,胡一达这种人,绝对不会信任我们的,我当然也不会信任他们”
下面的侍者上前道:“胡权将军在外面,来求见主上。”色公子面带迟疑的神色,道:“便说我病了,还没有好,不想见他。”下面侍者看了看道:“可是胡权将军还带了一样东西。”色公子奇道:“却是什么?”侍者道:“是一个人头。”
色公子道:“传他上来。”
邓得志行个礼,转身去了,邓得志是私下来的,胡权并不知道。
胡权一身军甲,也不带兵器,手中拿了一托盘,步入了厅中,那托盘上放着一个人头,怒目圆睁,血染了一片。
胡权一进来,便朝色公子跪下来,大声道:“主上,末将的别的话不多说了,王应嘉派来收小的人已然让小的杀了,人头便在此处。”
色公子看了一下那人头,认得是王应嘉手下一个得力的金衣使者,叫申包打的,这个申包打武功也许不强,但是手面极阔,在江湖上人脉广,许多事情都是王应嘉派他去做的,收买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色公子道:“我知道你是忠心的,我更知道你是看不上王应嘉的,你且放心,只是你将这申包打杀了,如何向王长老交待,毕竟我们还没有翻脸。”
胡权跪下道:“主上,末将的已然打听清楚了,明天一早,就是他们动手的日子,他们收买了一斗谷和金公鸡,明天一斗谷就会打开城门,金公鸡则带兵攻我军军营。”
色公子站了起来,脸上稍有变色。
胡权道:“小的知道公子不能杀那王应嘉,末将的愿意替公了来做这件事情,事后公子告知天下,就说是末将的自作主张,派兵围攻圣教长老,再末将的处死,想必天下的圣教教徒也不会将这笔帐算到公子的头上。”
色公子沉声道:“不用,你且起来吧,不要跪在地上,你膝上受过伤,不宜跪的。”下面早有侍者上前,将胡权扶了起来。
色公子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既然这样,我也得下手快一些了。”色公子转身对身后的侍者道:“去找那个刚才和咱们联系的贵人,就说,事情提前了,要他再来一次。”这个所谓的贵人,自然指的是巴山派的黄得功了。
下面的侍者去了。
色公子到了胡权面前道:“兄弟,我是有疑你之心,可是今天以后,你便是我兄弟啦,你且放心,我自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净。”
一斗谷张冲是流民军中普通一营,原为绿林山贼,他手下有八百多号兄弟,在色公子大军攻击平阴县时,张冲带带上自己一干兄弟,当先攻破县城,迎了流民大军进城,因此成了色公子军中一名营官。
一斗谷的名号,是因为他因为向本地举人纳税时,本地举人言交的田税中少算了一斗谷,要收了他的田,他杀了举人老爷,因为此事被判了斩型,本在秋后就要处斩,正逢王开平作乱,他冲出监牢,与上百牢犯聚山林为盗,成了绿林人物,后降王开平,王开平死后降小明王色公子。
张冲帐中,站了十几个伙长、里面既有他的兄弟,也有后来色公子插进来的人,张冲深恨色公子在自家营头里插人,只是平日也不发作。
张冲道:“人都到齐了么?”下面的兵道:“都齐了,都在这里了。”张冲笑道:“明天是我们换防西门,有几件大事,不得不与兄弟们商议下,是以将兄弟们请了来。”他手下的老兄弟都面带笑容,这些老兄弟都交过底,知道要干什么,而另一边的新进的几个伙长脸色却不好看。
张冲看了看众人道:“咱家明说了吧,咱家奉了王长老的密旨,明天,我们要打开肥城西城门,带领在大军,杀进城中,斩了那个好色无良的狗东西,咱家先给诸位交好底,与大家共富贵。”
此言一出,下面向个伙长脸色皆变,一人叫道:“大胆,一斗谷,你想造反么?”
张冲怒气往上冲,这些安插进来的人,在也不将他放在眼中了,敢直呼的他名号,而且每次发军粮,这几个伙长及手下的兵都是先发的,然后才是自家的老兄弟,到了营中后,更是天天说主上如何如何,只怕再过许久,自己就号令不动自己一营人了,真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张冲道:“承蒙王长老看得起,已然将某家提升了万夫长,而且将色公子手下的披甲标兵给某家指挥,某家手下兄弟,也是千夫长,都有高升。”
下面一个伙长大叫道:“你什么东西,想染指披甲标兵,你可知道主上手下的披甲标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你不过是个土坑的钻出来的老鼠,滚回去当个山大王罢。”几个伙长都自发聚在一起,露出警惕的神色来。
下首那伙长话没有说完,一柄尖刀从那个伙长的胸部露了出来,后面一个声音叫道:“那就先送你去见阎王罢。”
张冲喜道:“原来是金公鸡兄弟到了,金兄弟可让哥哥好等。”
一群人冲了进来,正是金公鸡李顺的人,李顺道:“哥哥还没有清理干净,兄弟我早将营中色公子的心腹杀光了,悄悄潜进来,却看到这些小子口中狂言,兄弟我替你料理了他。”
张冲叫道:“吾自信用兵,不在邓得志、胡权之下,竟然只做一个小营官,我若用兵,天下可取,精况在我手,方可取天下,王长老识人,吾便为王长老定天下。”
李顺也笑道:“色公子后营的女人,一定全是小弟的。”
两人相视而笑。
几个色公子的心腹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伙长往地上一跪,叫道:“小的愿意投诚两位大王,做两位大王的先锋。”后面的几个伙长亦跪了下来。
李顺笑道:“这个时候才投诚,可见是不可相信的,兄弟你不要接受他们的投诚,来人,杀了他们。”
李顺手下带来的一群人围了上去,那几个伙长也抽刀相抗,李顺的人早有准备,几十人一齐上,不多时,就将几个色公子的伙长都砍倒了,李顺又对手下的老兄弟叫道:“不要给他们留全尸,俺们要将这几个剁成肉泥喂狗。”一群人上去,对倒在地上的几个伙长刀斧齐下,一个没有死的伙长叫道:“张冲,为何要背叛主上?为何不放过我们。”
张冲道:“那小明王不是一个耿直的人,不值得我对他忠心,要想我忠心为他卖命,除非小明王以诚待人,但他却耍计谋,玩心眼……”此时几人在乱刀之下,只剩下嚎叫之声。
李顺是辽东人,原先是辽东的逃兵,见到此幕,高叫道:“好,削他们,削他们,削”
一群人将地上几个人都剁成肉泥后,个个脸上都带有兴奋的表情,李顺道:“去,将营中的这个伙长的亲信都砍了。”下面的老兄弟们早就行动了。
张冲道:“某家斩了那小明王后,为王长老的大将军,定然西克吴元济,速取关中,定鼎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当世用兵,张某第一。”
李顺也笑道:“色公子后宫里几百个美人,都是兄弟我的,咱要当着色公子的面,好好玩他的女人,这个狗日的,竟然敢占这么多女人,难道不知道作为男人,他是犯咱的大忌么,不行,天下只有我,可以占这么多女人,其他人都不行,谁敢占多老子多的女人,就是不将老子放在眼中,老子心里就不舒服。”
两人相视而笑,李顺走到死尸体前,用靴子狠狠踏地上已变作肉泥的几个伙长,敢跟某家顶,我叫你顶嘴,我叫你顶嘴。”李顺一边骂,一边狠狠转动脚下的靴子,脸上肉扭成一团,张冲拉住道:“算了吧兄弟,人都死了。”又叫过几个手下来埋尸体,张冲才停下脚来。
李顺道:“哥哥,我先去了,别天一早,就按计划行动,想来那些披甲精兵,在兄弟手中方能天下无敌。”张冲道:“王长老已然答应了,到时我便为王长老第一大将。”
两人分头行动了。
约在数十里的荆良庄,一大群武林人物也在这这里聚集了,个个都拿着不同的兵器,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跟在各家的师长身后,有的还扛起了大旗,上面写着不同的门派。
张志达跑到刘泽清跟着,谄笑道:“刘少侠,你说这一次事成了,真的能封一个官儿做一做。”
刘泽清笑眯眯道:“当然,当然,我师父与崔大人早已说好了,到时候文职拿不到,便是一个千户的武职是少不了张前辈的。”张志达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另一边的觉慧上前道:“刘师侄,你说王应嘉他们带了大笔的金银,这个消息可靠罢。”刘泽清笑道:“正是如此,据我所知,他们收买各路人马,带了不少金银,而且,这三个魔教长老在朝庭的格赏也不差,王应嘉的人头就值黄金万两。”觉慧顿时痴了,合掌叫道:“南无阿弥陀佛,好、好。”
刘泽清看到张仁令和方家三兄弟正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叫道:“张仁令,你把我的铁手拿来了么?”刘泽清的铁手就是他杀人取心的那个铁手套,张仁令抬起头,憨笑道:“师兄放心,我拿来了,师兄,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杀一顿,我好想来一顿饱的。”下面方世经养活的那条狼狗,就是方家老四也在地上狂吠了一声,方世经蹲在地上,轻抚狗头,道:“小宝小宝,今天一定要让你吃好。”刘泽清笑道:“三位兄弟,今天是你们扬名之时了,你们三人格杀连家兄弟,已是江湖上一等的人物了。”方世杰转过头,看了看在一边带着连家堡一干的连正安,道:“什么时候将剩的这个杀了才好。”刘泽清皮笑肉不笑,道:“真的要杀他时,师父一定留给三位动手。”方世明立时谄笑道:“请转告胡掌门,我们四条狗都是胡掌门的老狗,我们比狗还忠心。”刘泽清笑道:“师父都知道,师父都知道,师父上一次还当着我的面说,方家四兄弟用心做事,想必飞黄腾达就在今朝。”三人一狗都露出高兴的神色。
后面一声高叫,“胡掌门来了。”众人便看到胡一达带着罗白支出现在众人身前。胡一达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某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今天魔教三大长老便要从这荆良庄过,我们正道中人,今天正要一举将这三个魔教大魔头全都解决了。”下面哄然叫好,然后各自分派,准备今天的伏击。
一边罗白支道:“薜穿石和易辉马上就到了,东海派物蓬莱派事情也都解决了。”胡一达轻声道:“那个谭明雅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罗白支道:“刘泽明将那个女孩子肚子搞大了。”胡一达笑道:“好、真好,真是我的好徒弟,不过事情完毕之后,还是将她杀了吧。”罗白支低下头,轻声道:“我会通知他的。”
罗白支又道:“你是不是刚刚传信与传玉,现下他成了山东唯一一支能和流民兵进行大战的军队的统领,你看他现下又有了价值,所以你想再好好利用他一下。”
胡一达道:“有这么回事,我几日前派出信使,到了传玉军中,传信与他,并且派了人与他见面,今天的事情,不光有我带的这一干武林人物,还有一支人马未到。”
罗白支道:“你是不是传信与武传玉,要他今天带兵前来。”
胡一达道:“什么也瞒不了你,是这样的,我传信与武传玉后,他很激动,我要他带兵来助我,他一口答应了,他说他会带上一千骑兵来助阵,现下就等他。”
罗白支道:“这件事后,你终归应将他收归门下吧。”
胡一达道:“可以,只是掌门大弟子不能让他当了,他的性格让他成不了事。”
罗白支道:“再入门你让他当我的弟子,不要让他和刘泽明他们争了。”
胡一达道:“也行。”
这时从北边突然传来一阵子“轰轰”的声音,无数的马蹄击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声音,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出现在众武林人物的面前,众武林人士都惊荒不已,武林人士毕竟是怕朝庭的,胡一达大声对下面的武林人物道:“诸位不用担心,这是小徒武传玉,小徒认祖归宗之心切,胡某已然允许他重归巴山派门下了。”
来的正是武传玉,还有李率教的义子李承禄,李承禄带了一千多骑兵,这一次,武传玉收到胡一达的信,看到自己有机会得归于胡一达门下后,心中激动,当即说动了李率教,李率教便分出差不多一半的骑兵,与武传玉带来,准备劫杀王应嘉一伙人。
下面的正道人物看到这些骑兵果然没有冲过来,只是派了人和巴山派一干人接洽,想到有朝庭相助,心中更加安定,正道人士们在各自在师长的带领导下占据各个地点,开始了布置,胡一达轻声道:“这一件事情完毕之后,我成立正道联盟的事情,想必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了。”
七月初九,雾,十步不可见人,旗杆上的大旗亦不扬。
城外一声炮响,本来驻在城外的三千多的教民军哄然向肥城西门冲过来,他们的白袍在白雾中,倒是看不清有多少人,张冲和李顺皆在城门口,两人身边是两支人马。
张冲回头一看,自家的手下手上都将白布缠在头上,张冲大叫道:“顺天应人,兄弟们,打开城门啊。”
张冲和李顺手下的兄弟哄然而动,抽出刀枪,向一同守门的非张冲的兵马杀去,这些兵马是色公子的直属,色公子除了在每门放一个军将轮值外,同时派出自家手下的伙长一名,统一个伙队一百人,同时分管一个城门。
那个伙长看到下面乱成一团,面上不解,看到李顺走近,叫道:“两位将军,为何兵将自相残杀起来。”现下头上戴了白巾的,正在朝头上没有白巾的猛砍,下面乱成一团。”
李顺笑道:“想来是兄弟们无聊了,做做游戏罢。”那个伙长满脸不可置信,叫道:“将军开什么玩笑。”李顺叫道:“怎么不可能,兄弟们久不打了,活动活动身子,也是可能的,来,我们两个也来练练手怎么样。”那个队长身份低于李顺,道:“小的怎么敢。”李顺抽出大刀道:“我赌你敢,你一定敢。”那个伙长听到这话,越发低下头道:“小的真的不敢。”李顺道:“我把刀子放到你脖子上,你就敢了。”那个伙长以为李顺开玩笑,道:“就是将军将刀子放到小的脖子上,小的也不敢。”李顺道:“真的,那我试一试。”真的将大刀放到那个伙长的脖子上。那个伙长一直以为李顺玩笑,脸上带着笑道:“小的说了不敢,就是不敢。”
李顺脸突然扭曲起来,叫道:“我日你老母。”狠命将大刀一抽,那个伙长眼睁得老大,不敢相信,人头让李顺砍下半边,半边还挂在那人的脖子上。
李顺收回刀道:“你果然是不敢的。”张冲此时已然指挥人将其他人都拿下了,两人照面,李顺道:“张老哥,我部便守住城门口,拿下色公子的事,就要放在你的身上了。”张冲道:“杀色公子如一狗耳。”
下面的一个张冲的老兄弟叫道:“大哥,我们已然将色公子的手下杀光了。”张冲叫道:“把城门找开,我们一起去将色公子杀了。”
吊桥“吱吱”的放了下来,早已冲到了城门前的教众们哄然叫道:“白莲降世,救苦救难。”一哄而入,张冲也下了城墙,叫道:“兄弟们,跟着我冲啊,直取天公将军府,斩杀小明王。”一群人在张冲的带领下,杀进了城中,但凡看到活人活物,都要刀枪相向。
一股子洪流,冲向了色公子在城的“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