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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来看看你,死没死
向兰闻言,愣了一下,以往来看,贺言恺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哪怕因为穆皎的事情,两个人多有矛盾,但是在这件事上,贺言恺始终都很坚定。
怎么会突然同意了?
看得出岑云的不解,贺言恺不急不慢的说:“不像年轻人,还可以挥霍时间,再折腾几年都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您和爸都已经年过五十,人生的半辈子已经过完了,无需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到头来,谁也得不到好处。”
“言恺,你……”
“妈,您心里清楚,爸从来没有爱过您,您这些年过的并不快乐,您自己也是明白的,何必还要折磨自己,再说了。”
贺言恺停顿了下,眼光变得凌厉了些:“您持有贺氏集团的股份,爸是没有的,您也不想离婚的时候,将股权折半分给爸,私下里好好解决就是了。”
若没有贺煜和向兰准备结婚的事情,起诉与岑云离婚的事情,贺言恺也会说这些话,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已经看的越发透彻。
岑云头一次听言恺这样劝说她,以往他们都是同仇敌忾,不会对贺煜有半点的妥协。
她以为这些年她才是那个最受伤的人,儿子也好,老爷子也好,全部都在向着她。
她要的很多,没有贺煜的爱,只能要更多的,其他的东西。
如今,她儿子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还要坚持,还要纠缠,还要互相折磨?
岑云到底是沉默了,贺言恺也不着急,只曼提奥斯的喝着茶,一杯茶饮尽了,岑云也终于开口。
“好,我同意了,会与他私下解决。”
岑云说出这句话,贺言恺的心中也蓦地有些轻松,这块石头,可能压在自己的心头多年了。
他出生以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们就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过,贺煜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那些年,没有谁可以在贺煜身边待很久,后来,向兰出现了。
所有人的磨难,也就真的到来了。
到今天,一切可以尘埃落定,他自然也觉得解脱。
“只是你爷爷,不会就这样放我离婚贺家,贺家不需要贺煜,需要我。”
岑云这话,说的没错,谭秋从来不能够独当一面,老爷子已经年老,家里一切大事小情,都要岑云来解决。
她若离开贺家,老爷子断然不会同意。
“妈,这个您不必操心,您与爸离婚以后,家里一切如常,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像,爸也不会带着向兰回到贺家生活一样。”
他即便同意了他们离婚,但依旧不会同意,贺煜带着向兰回到贺家来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这句话,岑云点了点头,起身说:“那行,我这就走了。”
贺言恺微微颔首:“那您慢走。”
生疏,别扭,岑云蹙了下眉头,心下自然有气。
“你是我儿子,何时要与我这样生疏,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
贺言恺抿下轻薄的唇,淡淡勾着唇角,说:“妈,不管您什么样,始终是我妈,这一点不会有改变。”
“有了老婆忘了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岑云冷哼一声,似乎懒得再说,抬步离开,贺言恺微微低头,并未看过去,只坐在那里不动。
过了会儿,穆皎从楼上下来,见他一个人坐在客厅,手里正看文件。
“怎么不上楼去?”
“过会儿就吃饭了,不想折腾,你这不是下来陪我了。”贺言恺淡淡笑着,将她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又在文件上签了名字,才扣上,转头对她说:“妈和爸很快就会离婚,不出意外,没有多久,你妈就会和我爸结婚了。”
他说的很随意,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穆皎心里却咯噔一下,也许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的心,到底有些难以平静。
她和贺言恺,向兰和贺煜,这样混乱的关系,真是叫人觉得可笑。
“是吗?你妈竟然同意了。”
“你不要在意他们,旁人说什么,更不用去在意,本来我们就是在过自己的生活,跟旁人无关。”
他好像知道穆皎会有些不舒服,搂着她的肩膀,语气温吞的安抚着她,穆皎很受用:“我自然知道,若我那么在意别人怎么说,早就要服毒自杀了。”
“胡说。”贺言恺不轻不重的按了下她的肩膀,语气有些不悦,穆皎笑了笑:“你瞧你,我又不是真是自……”
“还说?以后不准说了。”贺言恺用唇堵住她的嘴,重重一吻,才又松开她:“都会变好的,你会好好活着,和我在一起。”
“先生,太太,吃饭吧。”
李妈扬声,贺言恺便握着她的手说:“先吃饭。”
同意离婚后,岑云与贺煜就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话要对彼此说,关于财产,都是保持原有不动,只是解除了那一档子关系。
岑云当天回到贺家,老爷子还不知情,饭后,岑云陪老爷子到花园散步,将事情告诉他了。
“爸爸,我与贺煜今天办理了手续,已经正式离婚了。”
她说的平静,没有什么波澜,老爷子拧了下眉头,甩开她的手:“谁叫你这样做的!我不是说过,不准离吗?”
“爸爸,您别生气,我和他不能这样捆在一起一辈子,于他于我,都不好。”
老爷子沉着脸色,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岑云点了点头,继续扶着他走,老爷子却不耐的说:“得了,回去休息吧。”
送他到了房间,岑云正准备走,老爷子又回过头叫住她:“你始终是我承认的唯一的,大儿媳妇,今后继续留在贺家,好好操持贺家。”
如岑云所想,她并不惊讶,只淡淡笑着:“是的,爸爸,您放心。”
并非岑云非要住在贺家,而是与老爷子也好,与谭秋他们也罢,到底是一家人,是亲人。
赶着周末,穆皎和贺言恺回了趟老房子看穆启高,贺煜和岑云离婚的事情,虽然一直都很低调,但也有些小报报道出来。
想必他也有所耳闻。
贺言恺要上了楼,是挺费劲的,许邵平和她两个人扶着,勉勉强强的上来,累的不行。
可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就怕贺言恺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谁知道他到了门口,却自顾理了理衣服,云淡风轻的说:“邵平要练一练体力了,这样下去可不行,非把我摔下去不可。”
穆皎和许邵平对视一眼,露出放心的笑。
“知道了总裁,我今晚就去健身房。”
许邵平一边说,一边下了楼,到车里等候,贺言恺敲了门,没一会儿,门开了,穆启高看到他们,露出笑意:“难得你也跟着来了,快进来。”
贺言恺头略略低下:“穆叔叔好久不见。”
礼貌,谦卑,不似从前那个傲慢,自大的他。
礼物放好,穆启高亲自为他泡茶,为他倒上,又看着他说:“身体不方便,就不要过来,我过去看你就是。”
“哪有要您亲自过去看我的说法,是我该来的。”
他看了眼穆皎,温温吞吞的说:“我与穆皎的事情,您一直都很支持,我是很感谢的,亲自来是应该的。”
穆启高淡淡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贺言恺余光一扫,去见到一旁放着一张喜帖,有些眼熟,与他前几日收到的,一模一样。
动了动眉梢,他低声道:“叔叔想不想出去旅游?最近天气正好,可以出去走一走。”
突然说起这个,穆皎也诧异了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常年不在家,叔叔自己一个人想必也会无聊,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是因为这个吧?”
穆启高倒是毫不避讳,直接将喜帖抽了出来,放到茶几上,穆皎扫了一眼,心下一沉。
“怎么还……”
“是啊,我也纳闷,怎么还给我送来了。”穆启高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说起话来,也十分坦然:“前几日便送了过来,我还犹豫,要不要真的过去观礼,不过听说只是简单的婚礼仪式,人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么淡然?
穆皎狐疑的看了眼穆启高,他却一派闲适。
后来又说了会儿话,饭也留在这里吃的,吃过饭以后,他们才回家,路上,穆皎就问了他:“你想让爸去旅行,躲开他们结婚的日子?”
“要不然呢?”
“可是,我爸他没同意,也说了不会去他们婚礼的现场。”穆皎陈述了下,又蹙着眉头说:“爸不是这种人。”
不是那种,会坦然的面对这些的人,她就是因为担心他会脾气,才想着要过来看他。
可他,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好像无关紧要的人结婚。
贺言恺偏头,波澜不惊的说:“叔叔这是看的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岁数大了,自然觉得平平淡淡就好了。”
穆皎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觉得很奇怪。
不过贺言恺一直安慰她,她也就没有再多想。
贺煜和向兰的婚礼,确实如贺言恺说的那般低调,只是请了一些朋友,贺家人几乎没有到场,只是魏叔,去观礼了,贺言恺和穆皎包括穆启高,谁也没有去。
不过也好,清净。
这一天,与往常每一天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老爷子也和往常一样,在自己的书房喝茶,练字,下棋。
茶是上一次岑云从望江苑带走的茶叶,叶汐亲自给泡的。
每天都要喝点,味道很不错。
岑云与谭秋和叶汐在客厅照看孩子,贺妤沫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早就出去了。
穆皎和贺言恺各自去了公司上班,完全没有一点影响。
婚礼在他们开的酒店举行,贺煜和向兰简单的进行了仪式,不过该有的一样都不少的。
礼成以后,请的歌手上台唱祝歌。
“你来看我干什么?”歌手的话筒好像出了毛病,一直没有声音,可音响里,却传出了声音。
紧接着,就有一个女声说:“来看看你,死没死。”
贺煜紧紧看向向兰:“这是什么?”
是她的声音,他分明听到是向兰的声音。
向兰还未解释,又听着两个人对话。
“我死了,你倒是省心了,可以跟贺煜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他知道你这个人的真面目吗?他知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完全不是因为爱才跟他在一起的,他知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为了钱,可以同意让自己的丈夫入狱,可以变着法的勾引他,得到他,最后再榨干他。”
句句话掷地有声,仿佛就有个人拿着话筒在说一样,即便在场的人不多,也都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震惊。
向兰脸上满是惊诧,完全没有想过,几年前的对话,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令她想起。
她摇了摇头,对贺煜说:“这不是我的声音,不是我的。”
“向兰,你好狠的心!钱就那么好吗?为了那几个臭钱,连人格尊严都可以不要!”
“对,我就是这种人,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和贺煜在一起,是必须的事情,谁叫他落在我的手中,不像你!榨也榨不出什么东西!岑云她管不住自己的老公,那是她没能耐,我不会像她一样,留在没有希望的婚姻里,放任自己!”
还说不是她的声音吗?
穆启高和她的对话,句句清清楚楚,他们的声音不难分辨,他贺煜又不是傻子,呵……对,他贺煜又不是傻子,还听不出来吗?
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大手挣开向兰的手,而音响里,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可以跟你离婚,可以让你跟贺煜在一起时,你榨死他都没有关系,可你为什么拉我下水!”
“不是我拉你下水的,是岑云,她用你威胁我,还告诉我,要是不离开贺煜,就让你进监狱,真是可笑,用你来威胁我,她还不如用辰辰来威胁我!你要怪就怪她吧,跟我有什么关系!行了,今天过来就是告诉你,什么时候把离婚手续办了,好好改造,以后重新做人吧。”
之后,全场肃静,那对话也没有了,音响被彻底关掉,所有人看着台上的他们。
而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欣赏着这一切,这混乱的一切。
真是可惜了,若是岑云也能看到,他会更加开心。
贺煜几乎是暴跳如雷,这些年一根筋掏心掏肺对向兰好,到头来不过是听到她说,只是为了钱。
狠狠一巴掌打过去,似乎也不能解气,他愤怒的将蛋糕推掉,将戒指扔掉,大手一挥:“都给我出去!今天的婚礼就是我贺煜的笑话,我和向兰,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
话落,他便下了台,头也不回的离开。
越过他,始终在笑的男人,笑意更深了,大家都自动为贺煜让开一条路,只有他,稳稳站在那里。
贺煜走过去,又折了回来,看着他,不敢相信的说:“穆启高!”
“是我,祝歌好听吗?”
这话一出,贺煜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你做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穆启高笑意更深,眼底闪着冷意:“当然是要告诉你真相,免得你人财两空,都还不知道呢。”
向兰怎么也不会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的对话竟在当时被录音,甚至保留到现在,就为了这最后的一击。
她也不会想到,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竟因为穆启高,功亏一篑。
手里拿着花束,她的心几乎是在滴血,三两步冲了过来,拽住贺煜:“亲爱的,你不要听他乱说,我是爱你的,这么多年我是爱你的。”
贺煜冷冷一笑,讽刺的说:“你前段时间叫我把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就是为了将来跟我离婚,会办的痛痛快快吧?想的可真周到。”
向兰心下一沉,看向穆启高,穆启高挑了下眉头:“看来你将我给你的建议,你运用的非常透彻。”
“是你!你陷害我!”
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就是他穆启高发的!
向兰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被颠覆了,她聪明一世,竟然败在了穆启高的手里,不是这样的啊,穆启高出狱以后,就跟个窝囊废一样,怎么会搞出这些事情。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所有的画面,已经被人直播到网络上,贺妤沫正和朋友们在咖啡厅小坐。
随意刷微博的时候,就看到了。
马不停蹄的将视频发给了叶汐。
叶汐手机一响,打开一看,以为只是乐子,谁知道,竟是这样的场面,岑云和谭秋都在她的身边,她心念一动,便故意将声音调大了些。
岑云和谭秋都只是下意识的看过去,眼瞧着里面的人面熟,岑云凑近了些,看清了,也听清了。
夺过手机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刚刚才看到的,看场面,大概是今天婚礼的现场,怎么会闹成这样?”
叶汐也一脸的茫然。
老爷子进来就听到她们说什么,语气非常诧异沉着,他走进了,便低声问:“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
岑云下意识想将手机关掉,可叶汐却指着手机说:“爷爷,出事了,今天的婚礼上闹出事情了,现在网络上都在直播。”
今天婚礼?
贺煜和向兰的婚礼?
老爷子伸出手:“拿来给我。”
岑云是不想老爷子知道的,忙要收起来:“没有的事情,别听叶汐瞎说,不过是一些恶搞……叶汐,你干什么?”
叶汐已经抢过手机,交到老爷子的手中,还一边对岑云解释:“这件事非同小可,爷爷应该知道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岑云紧了紧瞳孔,不敢想象,老爷子看到会是什么情景,忙走了过去,想要阻止,老爷子却大手一挥:“行了行了,你们这么说,我偏要看看,到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话落,他视线移到手机上,向兰正要打穆启高,嘴里头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话,穆启高止住她,将她推到贺煜的身上。
贺煜却躲开,沉沉道:“今天我听到的话,千真万确,你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还觉得我贺煜不够丢脸?我放下身份与你在一起,没想到你竟只是为了钱,如今你美梦成真,终于将我掏空,丢着乐就好,还演什么!滚开!”
老爷子的手都在颤抖,下一秒,便愤怒的将手机摔倒地上:“胡闹!胡闹!”他人已经站不住脚,全身都在发怒,眼睛瞪着老大。
岑云和谭秋都上前扶着他,叶汐却还在添油加醋:“我一打开就看着他们在争执,说是好像当年云姨做的事情也被曝光了,穆皎父亲是被冤枉的,出狱了回来报仇,没想到留了这么一手。”
老爷子本来就已经承受不住,叶汐这三言两语,更叫他气愤,他有严重的高血压,平时都要是降压药的。
今天火气一上来,就收不住,很快就昏了过去。
电话打到贺言恺这里,他便立刻离开公司,并交代下面的人处理这件事,许邵平开车送他前去医院。
路上,他打穆皎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一遍一遍的打,后来没办法,打给薛茗予,薛茗予却说她人已经离开公司。
说是有事情处理。
什么事情?
贺煜和向兰的事情?
穆启高不是说不去吗?竟做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收场?
穆皎说过,她一直觉得穆启高有些不对劲,可说不上来是哪里,如今事情发生,她终于知道了。
穆启高这些年别看一直都老实本分,可背地里做了什么,她不知道。
一路开车去酒店,她的心也是慌的,不敢相信,难以置信,闹剧就这样发生着,甚至是直播的方式。
穆启高压上了所有,势必要将向兰和贺煜甚至是岑云,都打入地狱。
下了车,她几乎是用跑的,来到现场,宾客散尽,闹剧的主人公还都在,三个人对峙着。
谁也没有退让。
穆皎紧紧抿了下唇角,停顿半晌,才走过去。
穆启高见她走过来,眯了下眼眸,说:“我女儿这些年因为你受了很多委屈,今天也一并都解决了吧。”